里,“不管他们谁是鹬,谁是蚌,最后得利的总是渔翁不是吗?”
闻乐不想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索性也躺倒在他身边,“据说天上的星星都是亡魂,地上每死一个人 ,天上就多一颗星星,你说我们将来会不会去那里?”
江清峰眼神暗淡,沉默良久突然说道:“那些都是好人才能在天上的,或许你能去,我怕是不行吧。”
闻乐欲言又止,心里猜到了他想说的话,大概是会说像他这样满身罪孽的人,徒留地狱,无从天堂。
江清峰见他一直没说话,还以为他在想什么别的问题,大声笑道:“你不会在想问我为什么吧?”
闻乐看看着他放肆的笑容,目光却沉沉的,怎么也跟着笑不出来,“为什么不能去?”
他明明知道答案,又鬼使神差地去问,尽管答案会在意料之中,可他却怎么也不死心。
江清峰停下了笑声,又拿起旁边放着的扇子,在胸前一展,看着说不出的怪异,闻乐都不得不吐槽他这个穷讲究的毛病。
“我所杀之人,没有一个是不该死的,没有一个是值得活的,我又何罪之有,我不过是把杀人的刀而已啊!”
他突然蹿地一下站起来,下了闻乐一跳,“谁又能来审判我该上天堂,还是该下地狱,谁又给过我选择,谁他妈愿意,谁他妈又愿意啊!可我偏偏就不想去什么天上做什么星星,死死地看着世人 ,还要承担那些该死的愿望,叫人死了也不得安宁,死了还要背着沉重的包袱,如此这般,下地狱不好吗?”
闻乐刚开始被他突如其来地嘶吼吓得不轻,很快就镇定下来,他默默的地战起身,就那么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地看着,看着江清峰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
江清峰状态有些癫狂,他在一边还在嘶吼着些什么。
“是非对错,谁又能给我一个绝对,既然给不了,为何又要站在自以为是地位置来轻易剥夺别人的性命,究竟是谁赋予的权力……”
“那我杀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工具也该有感情嘛,不对,工具怎么可以有感情呢?…”
江清峰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闻乐站在一旁,眼神沉寂,就那么冷冷地望着他,直到他低声问了些什么。
“那我们会是敌人吗?”
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江清峰地呐喊里,可就在片刻后,那个装作没有听见的人却突然留下一片死寂。
闻乐的声音很轻,轻道他明明可以忽略,但就是那么直接地闯入耳膜里,无可回避。
江清峰呆呆的,闻乐看不到的地方手指微微蜷缩着抖动,却被有掩饰地很好,藏在黑暗里。
闻乐一直在等,等那个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心脏在胸膛里一阵阵地刺痛着。
向外面传来不规律的心跳声。
“会。”
四肢百骸地血液都冷了下来,心脏不断坠落,坠落,掉进了万丈深渊里,掉进了彻骨寒潭里。
闻乐自嘲地笑笑,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另一个人听,“我知道了。”
黑夜里的冷风透过几层薄薄的布料灌进胸膛里,从皮肤一路冷到最里面的肌肉,闻乐不得不裹紧身上的衣服朝向另一片黑暗走去,支撑着让自己不要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