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救你的朋友?救你的姐姐?你以为你真的是救世主么?”他恼怒的冲着咆哮着。
那表情如被激怒之后的猛兽,在我的记忆里,他对父亲非常的尊重,一直都事无巨细亲自照料父亲的一切。
可是现在,他提起父亲,咬牙切齿,一幅恨不得把父亲抽筋剥皮的表情。
“福伯,你到底怎么了?当年你好端端的失踪,现在又说这些话?我们是一家人,你?”我如刺在喉。
从小到大,他在我心中的分量就跟我的亲人一样,可是他如今却用对着仇人的表情和目光对着我?
“一家人?我跟你们这些禽兽怎么会是一家人?禽兽,一家的禽兽!”福伯咬牙切齿的瞪着我,眼球因为暴怒而高高的鼓了出来。
“福伯?”我茫然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福伯,你是不是疯了呀?他是秦风啊?”宝柱战战兢兢的插了一句话。
福伯扭过头去瞪了宝柱一眼,宝柱又立刻将自己的脑袋给缩回到了石柱子的后面,不敢再吭声。
“有些事,我不想说,可如今憋在我心中多年,我不得不说,否则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你那个所谓心善的父亲,还有那个“慈眉善目”的奶奶,都是比鬼还要恶毒的恶人!”福伯一字一顿的说着。
我摇晃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不会的,我爸和我奶奶,都是好人。”我争辩着。
福伯冷笑,一把将姐姐推倒了我的面前,指着姐姐一字一顿的对我说:“她不是你父亲的孩子,而是我的孩子!”
我觉得山洞里,一下子死一般的寂静,脑子里许多的问题在浮现。
福伯张着他那已经干裂的流血的嘴唇,跟我讲述了关于他的爱情故事。
福伯本名林福生,他的父辈就在我们秦家做长工,虽然他出生在新时代,但是在村里人的眼中,他也不过就是我们秦家一个家生的奴才。
他比父亲年长三岁,聪明伶俐办事利落,不但要给父亲陪读,二十岁就成了我们秦家的管家了,包揽家里的一切大事小情。
后来父亲参加高考,第一年就落榜了,他躲在家里郁郁寡欢。
奶奶就想了一个办法,让福伯给父亲替考。
福伯一开始不敢,怕被抓,可是在奶奶的一再要求之下,福伯在第二年高考的时候,就去为父亲替考。
并且,一举考下市重点医科大学。
他从小就喜欢跟着我爷爷采草药,喜欢中医,只是他不过就是一颗棋子,最后去市里读书的自然是父亲。
不过,父亲在医学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特别的解剖和肾脏移植,那个时候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后来毕业了在单位都是一把手。
所以,从未有人怀疑过当年是否是父亲自己考上的。
“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些。”福伯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从平静转而了愤怒。
父亲进市里读书,他们的生活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着。
父亲做他的大医生,而福伯则是想要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平静美满的生活,于是他跟秦家请来的厨娘兰素心好上了。
这个兰素心其实就是我和姐姐的母亲,她们家本是大地主,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被人举报有反革命思想小资做派,于是被批斗送到了山里,家破人亡,到了她这一辈自然就是沦落了。
原本是小姐命,后来就只能是丫鬟命。
她知书达礼,跟福伯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福伯想着如今这个时代了人人都有喜欢人和嫁娶的权利,于是就跟奶奶提了要娶母亲的事。
奶奶一口答应了,并且还给了福伯一笔钱,让他去准备嫁娶的事情。
母亲也兴高采烈的带着福伯回了自己的寡母家里,并且,在老母亲的面前两人就拜了天地,有了夫妻之实。
依照福伯和母亲当时的想法就是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他们就准备搬出秦家好好的过日子。
可恰巧赶上了奶奶的寿宴,还有爷爷的病情加重。
福伯和母亲的婚事被一拖再拖,最后,就出现了让他(她)们意想不到的转变。
那就是父亲回来了,并且多年来一直都未任何女人动过心的父亲,居然一眼就看上了母亲,并且还跟奶奶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你父亲对你奶奶说,如果不娶素心,他这辈子就不再要其她女人,任由秦家断了香火。”福伯说着一掌拍在了石壁上:“可是,素心那个时候,已经有了两个月的生孕了!那是我的孩子!我跟你母亲的孩子。”
福伯说的很激动,我听的目瞪口呆,这些事情,我从未听任何人说起过。
于是,福伯就跟母亲去跪求奶奶,希望可以早点办了婚礼,让父亲早点断了这个念头。
奶奶答应了,不过婚礼的当天,新郎却不是福伯,而是我的父亲。
“那个虚伪的男人,在你姐姐出生之后,表面上爱惜的如珠如宝,可是依旧逼着你母亲怀上二胎,你母亲生你姐姐的时候大出血,身体弱,再也受不了生养的苦了,可是你父亲还是让你母亲怀孕了。”福伯说着一把揪过了我。
他激动的在我耳边咆哮:“其实,你父亲根本就不爱你母亲,他只是一心想要跟我争!”
我的脑子虽然乱,但是,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我认为,父亲对母亲是用情过深,试问哪一个男人可以接受一个女人怀着别人的孩子,嫁给自己呢?
而且,父亲对姐姐的耐心和关爱远远的超过了我这个亲生儿子。
“我爸很爱妈妈,也爱姐姐!”我的嘴唇颤抖着。
福伯松开了我的衣领,发出了一阵阵的冷笑:“呵呵呵,呵呵呵!”
最后他的胳膊一抬,一拳头狠狠的落在了我的脸颊上,我的嘴角瞬间被撕裂鲜血涌了出来。
“那不是爱!是愧疚,他是想要赎罪!他为了你牺牲了我的女儿,当年你脐带绕颈,差点胎死腹中,你奶奶,那个阴险的老妇人,就想出恶毒的办法害了我的女儿。”福伯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