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无奈的很,前一世没学会厨艺,连饭都不会做的人,到了这儿嘴馋都没有办法,还好有一个厨艺好的娘,就是他家娘有些不着家。
几个兄长倒是很干脆的同意了。
夜里几个孩子就在旁边的小床上挤挤睡下,时乐望着他们,心头觉得好温暖,前世孤儿的他没想到在这一世有这么多的兄弟,还有恩爱的父母。
苏宛平和时烨倒是在时郁登基的前一日归来,几个孩子热情的去接,就看到胖了一圈的母亲满心满眼里都是父亲,莫名有些吃味。
时乐感叹,这才是幸福的婚姻,他以后也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时烨将先帝遗诏拿出来,他虽要禅让帝位,但他先前也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坐上去的,而他拿出这份遗诏的目的是他能正大光明的写下禅让圣旨,将帝位交给他大哥。
满朝文武百官终于明白一切,即使先前不敢写的史官终于可以问心无愧的记录下这一段历史,兄弟情深,果然是如此。
承德两年入秋,时烨禅位给时郁,沿用年号,成为历史佳话,禅位当日,在祖宗牌位面前,时烨将玉玺交给兄长,一脸的轻松,满朝文武恭敬跪下,从此时烨恢复逍遥王封号,不在朝中掌权,可留京城亦可去往封地岭南。
苏宛平和时烨从皇宫里搬出来,住进了王府,现在时烨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再理朝政,更不必管京师营。
承德三年入冬,卫将军从燕北归来,从此凤国边关安定了长达数十年之久,皆是这一次逍遥王直接攻打入西夏皇城将启国军打怕了,也打狠了,以至于接下来数十年启国一蹶不振,内乱不断。
而苏宛平在京城养病两年,决定和时烨一同离开京城,去往岭南,至于小儿子时乐,她仍旧不太赞成孩子早早的被立为太子,尤其她盼着过几年后兄长能改变主意。
没成想,时郁担心他们一家一去不复返,于是不顾朝中众议,立下时乐为太子,召告天下,并在太子十五岁时必须接回宫中,也就是说时乐在民间可以长大到十五岁。
现在的时乐能说话了,苏宛平征求过孩子的意见,孩子愿意做太子,她也就没有再反对,只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说起话来像个大人似的,再看看她家天真的小女儿,一天天的只围着她要吃的,这才是一个正常小孩子的思维,不过有时候也像个小孩子,尤其在吃食上,喜欢同人抢着吃,几个哥哥都治不住他。
承德四年入夏,苏宛平一家回到岭南,与他们一同而来的还有护国侯郑一鸿带着傅氏,以及儿子郑天赐。
承德四年入秋的一天夜里,时郁在御书房里看奏折之时,小歇了一会儿,没想做了一个梦。
在皇城的地下城一间石室内,干瘦的孙钥坐那石头雕刻而成的龙椅之上,他看着堂前跪坐着的柳娘,孙钥有气无力的说道:“四年的粮食已经吃完了,你让我又活过了四年的煎熬,如今这地下城四面八方皆已经堵死,就如同我这一生,四面楚歌,在困境中挣扎。”
孙钥抬头看向石顶,就像透过那石顶看到了这个位置上的龙椅,没错,他终于用了四年的光景造了这一间石室,就在这龙椅之下,他也坐在了这个位置,倒也如愿。
孙钥哈哈大笑,背朝后方靠了靠,看着前头的柳娘,问道:“你当初为何一定要跑进来寻死呢?”
柳娘一双美眸看向宝座上的人,他真的很像一位君王,在她心目中,他才是天下之主。
“因为你跟我太像了,我得不到的,你正好也未能得到,所以我决定下来陪你,有个皇帝总归得有一个皇后,我与你合葬在一起你不孤单。”
孙钥的脸色变了,他闭了闭眼睛,喃喃自语:“我这一生其实早就毁了,如今我就坐在他的宝座之下,时郁,你能感觉到么,我无时不刻的在你身边,直到你老去,直你也化为灰烬。”
随着孙钥的这一句话,时郁猛的从梦中醒来,他睁开眼睛,望着奢华的帐顶,他慢慢地坐起身,随后穿上明黄的龙衮,由刘公公打着灯笼,他就这么半夜的来到了百官朝拜的殿前,看着上头九五之尊的宝座,他一步步的走上去。
刘公公点亮了殿前的灯火,随即带着下人退下。
时郁孤独的坐在宝座上,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大殿,他闭上眼睛,往后方靠了靠。
“帝本无情,帝本孤独,天下苍生,江山社稷,皆不可辜负,唯有辜负自己。”
一把苍老的声音似乎破空传来,是时家祖宗的声音抑或是曾经坐在这宝座上的人。
时郁睁开眼睛,望着地面,喃喃道:“送了你最后一程,孙钥,咱们的恩怨两清了。”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