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一怔,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事。
芦笙仿佛找到了突破口,算计着说:“不过我没怎么统计过,要不这样吧,我等下去爸爸公司让他找律师帮我统计一下,晚上我发给你。”
“芦笙!”楚临打断了她还要继续下去的话,有些生气说:“你真的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非要让我内疚一辈子吗?”
芦笙莫名其妙看着他,完全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
明明是她缠他,拖累他,她才是应该内疚的那个,为什么他要先把责任揽过去?
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吧!
可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口,否则一下就暴露了。
原主是记了日记,但那都是从她的视觉记录的,记得都是她的单方面花痴深情的感受,并不知道楚临这边的想法,更不知道他在内疚什么。
于是芦笙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他。
楚临眼神闪烁了下,避开了她的注视,“抱歉,我失控了。”
芦笙摆摆手,“没事。”
她小心翼翼观察了下楚临的反应,说:“我是不会接受你的财产分割的,如果你也接受不了我的,那我们不如一人退一步,保持现状好吗?”
原主走的太匆忙,日记里只写了要跟他离婚,财产分割这一块只是开了个头,并没有详细写完,所以芦笙也不知道她的具体想法,不过,从那只言片语里,她猜,原主大概是想全部给楚临的。
但楚临这个性子,很明显是不会接受,搞不好最后还会被他认为是一种侮辱,所以芦笙才做主提出分割,把清单列出来,让他自己来挑选——果然,即便是这样他也一样拒绝了。
楚临紧握着方向盘,深深看了芦笙一眼,一句话说。
芦笙:“……”
哥,好不好,你好歹给句话啊!
楚临没反应,芦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也保持了沉默。
民政局距离芦信公司不是很远,眼看就要到了,芦笙觉得有必要在分开前把事情定下来,否则再继续拖下去只会是麻烦。
“那个,楚……”芦笙小心翼翼叫了他一声,见他没反应不由心一沉,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你也不想以后再跟我一直纠缠不清吧?”
“你现在就那么迫不及待想要跟我划清界限?”楚临冷冷打断了她的话。
“啊?”芦笙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么急着想要分清楚,难道不是为了这个吗?”楚临目视前方,“上次是说当熟悉的陌生人,见面也只是点头之交,现在又是急着分清楚……”
楚临越想越不是滋味,也越来越焦躁,他突然也不懂自己了。
为什么好端端要说这种话,为什么要置气,为什么要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
他很生气,生自己的气。
芦笙更是莫名其妙了。
楚临这人是脑子进水了吗?
他以前不是一心想着跟她离婚,两人从此一刀两断吗?
怎么现在婚都离了,他反而矫情起来了?
就因为她没有接受她的财产分割?所以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把气撒在他身上?
没想到这男人是这么爱面子的!
财产是肯定不能接受的,可芦笙觉得,若她一直这样坚持着,今天两人搞不好会吵起来——不对,不止是今天,以后他也会记仇吧?
这可真不太好。
芦笙也是郁闷坏了,好好地离个婚,为什么还非要留下后患呢?
她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耐烦说:“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啊?”楚临一愣。
芦笙狠狠瞪了他一眼,“咱们和平友好的分手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非要闹到最后还不欢而散?”
楚临懵懵的,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发火。
芦笙又接着说:“一开始我就想跟你商量财产的事的,但因为担心你自尊心受伤才没有找你,本想着既然你也没有提财产的事,那咱们就这样友好的离了婚也好,毕竟咱们谁也不缺这点钱—当然,如果你有需要还是能跟我说的。”
楚临:“……所以你从一开始还是想着要分我的是吧?”
芦笙简直要抓狂了,“你为什么非要纠结这一点啊。”
楚临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我想补偿你,是我对不起你。”
“没有没有,你没有任何对不起我的。”芦笙连忙说:“都说了这段感情你若非要道歉也是我,你真的别这样了,算我求你了。”
知道他不会相信这么脑残的发言,于是芦笙又接着说:“我知道过去我缠着你让你很为难。但那并不是非要逼着你不离婚,只是,我只是不甘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