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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老翰林把朱谨治从启蒙一路教导到如今,感情之深厚不问可知,朱谨治成亲两年终于有了喜讯,他一定跟着欣慰,这点小事不可能不答应。
“那两个女人既然你不喜欢,就带上,还给皇后去,只说你身边服侍的人够了。”
朱瑾渊本是一直瞪着朱谨深,从这个兄长的嘴里冒出这些家常话来,真是犹如见鬼般,他长这么大也没听到过,十分地不习惯,以至于觉得还不如听他的讽刺——及到这一句,他方觉得反应过来,原来想借傻子大哥的手给沈皇后难堪?
那他倒是乐得坐山观虎斗了。沈皇后从来看不上他,他又不傻,如何不知道。
朱谨治半迷糊半明白地道:“好。我留她们本来也没有用。”
朱谨深若有所思地重新问他:“大哥,你说大嫂如今浅眠,不能安枕?”
朱谨治点头:“我听到她悄悄吐的动静,好像是不舒服,不过我问她,她都说挺好的。”
“对了,还会吐。”朱谨深自语着,皱起了眉。
朱谨治接着道:“我又问了嬷嬷,嬷嬷说女人怀孕就是这样,叫我别管。”
“你的妻子,怀的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不管。”朱谨深回了神,顿时责备他,“大嫂吐了,你给她倒杯茶也是好的,大嫂喝不喝,总是你的心意,难道能甩手当没看见不成。”
“哦哦,好的。”朱谨治忙记下了,又目光很赞许地看向他道,“二郎,你长大了,脾气好了,也会关心人了,我都想不到这么细。”
朱瑾渊才恢复正常的眼形又瞪大了——朱谨深是吃错了药不成!
他一个光棍,还认真管上人家夫妻间的事了,一句又一句,说的煞有其事的,这是闲出什么毛病来了?
可要真说他有毛病吧,先前怼他时分明还很顺口。
朱瑾渊就忍不住插嘴道:“二哥这个话未免古怪,那么多下人做什么使的,由他们闲着,倒劳动大哥?”
朱谨深皱着眉看他一眼,没耐心跟他辩证,只道:“你的王妃嫁给你,是够倒霉的。”
朱瑾渊:“……”
好生气!
这个光棍凭什么攻击他!
朱谨深已经又转过脸去了:“大哥,侄儿的名字可取了吗?”
提到孩子,朱谨治也高兴,嘿嘿笑道:“没有这么快呢,不过皇爷来看过,说到时候会赐名下来。”
“皇爷取也不错,不过,自己取更合心意些。”朱谨深笑道,“你取个乳名罢,现在就可以看起来了,早点准备,免得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朱谨治忙点头:“好。二郎,你学问大,你说叫什么好?”
“我有我的事要忙呢。”朱谨深的腰板不自禁直了直——虽然他本来坐得就够挺直了,“你回去跟大嫂商量,乳名不必太过拘泥,吉利上口就够了。”
朱谨治又点头,表示记下。
这还从夫妻转向娃娃经了——
朱瑾渊简直听得牙疼,他愣是不懂今天的谈话是怎么拐进这个后宅婆妈风的,他们难道不是来聊王位的吗?!
朱谨治倒是想起来问:“二郎,你在忙什么?皇爷又给你排差了?”
他欢喜起来,“这就好了,看来皇爷早晚要消气了。”
朱谨深摆了下手:“没有,我忙我自己的事。”他顿了一下,终究只是道,“以后再告诉大哥。”
他话是忍住了,但抑制不住的笑意是自眼角眉梢毫无遮掩地流淌了出来,朱瑾渊都看傻了,知道的他这是丢了王位不好意思出门,不知道的只当他是封了太子呢!
朱谨治不想那么多,见他情绪好,就放心了,笑道:“二郎,你不难过就好了。”
又把安慰的话说了两句,朱谨深只是一概应了,又倒回来说了他两句,叫他别忘了把人还给沈皇后。
朱谨治答应着,他知道自己记性不太好,怕忘了,所以回去的隔日一早,就照办了。
沈皇后气了个半死,要是豫王妃独自去,她还好磋磨一二,偏偏朱谨治陪着,还人的话也是他在说,她再有玲珑心肝,跟一个认死理的半傻子能说得出什么来?
朱谨治昨晚回去自己住的宫殿里把要还人的话一说,豫王妃就再不提叫他搬出去的话了,态度也一下子温柔小意起来,朱谨治半懂不懂,但由此得了鼓励是肯定的,觉得自己听弟弟的话做对了,更加不肯让步,凭沈皇后说什么,他只是憨憨地要还人。
沈皇后总不能跟傻子吵起来,只有憋屈着把人收了,转头狠狠一状告到了皇帝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