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白天贺承风去上班了,她就在家里刺绣,绣花,或者在园子里侍弄花草。
也会跟一些官太太去打牌,将后院关系维持好。
但更多的时候,她就如这般,每天在家找一些事情做,来打发时光。她的任务就是将老公照顾得好好的。
明秀的手指一点指甲都没有留,就是怕替贺承风擦脸的时候,会刮到他的脸和皮肤。
贺承风头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明秀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又曲起手指从他额头从中间一分为二,往两边刮去,如此反复。
贺承风十分舒适。明秀这一手学得很好,他也享受了二十多年。
只是现在明秀的手法倒越是娴熟了。
“水云呢?”贺承风问。
“水云说跟朋友去玩了。”明秀倒是挺高兴的。她自己个性如此,结婚之后活得完全没有自我。但是水云还年轻,还可以改变。她希望水云别活得像她这样,能有自己的交际圈子。
“她能有什么朋友?你还是叫她注意点,别什么人都当朋友。”
明秀垂下眼眸,眼里有一点点难堪。
在贺承风眼里,他们这个女儿,大概是没什么优点的。
就在这时,电视上播着一条本地的新闻。
贺思源以个人的名义发起了一起学术研究,召集国内各业界能人探讨交流,有兴趣的可以联系高振凯副院长,联系号码是……
贺承风眼里带上了欣赏的意味。
果然是他生的儿子,不错,挺能干的。
“思源果然是能干。不管是医术还是领导才能。”
明秀哪里嫉妒得起来。她只是怪自己不争气,没生下一个儿子。现在她这个年纪,还有可能生得出来吗?
“是啊,虎父无犬子,他有你这样的父亲,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笑容到底有点淡了下去。
贺承风握着她的手,叫她不再按下去。
“生气了?是不是还埋怨我?如果当初不是我逼着你,也许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贺承风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他一把年纪了,眼角的皱纹非但没让他显得衰老,而是更增加了年轻男人所没有的韵味。
明秀觉得自己真的是在当年的会议上,一眼看到了他,爱上了他,就爱得没有了自我。
怎么敢有怨言,最终她也是点了点头的。杀死孩子的人,不止是贺承风,还有她这个残忍的母亲。
“承风,我不怨你。只是一想起那个未谋面的孩子,我还是会心痛。”明秀的眼泪说来就来。
她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议记录员,那时贺承风已经做到了别人花十年才能坐上的位置。
她记录的时候,一抬头看到贺承风居然这么年轻,这么英俊,一颗心就此沉沦。
她也曾上过国内最优秀的大学,可是为了他,她放弃了自己稳定的工作,就此在家当了家庭主妇。
贺承风结婚二十多年的衣食住行,全部都是她一应照应的。
说句夸张的话,贺承风如今估计连怎么放洗澡水都不会吧。
生了明秀两年后,她意外怀孕。
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已经成形。
可是贺承风正在关键时期,一家人都已迁到Z市,所有的事情都要从头开始。
如果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贺承风的政治生涯就全没了。
那时贺承风红了眼,求她放弃这个孩子。两人抱头痛哭了起来。贺承风承诺,总有一天,他会再还她一个孩子。
等啊等,她已经从抱着希望,到最后绝望了。她这个年纪,还怎么去生孩子。
贺承风搂着明秀,轻轻拍着她的肩。过去的事情,他不喜欢去回顾。
如果要回顾,免不了,就会想到江雪。那个他深深爱过,又深深恨过的女人。
到现在,他见到江雪,仍然没法心平气和。
贺水云开着车回来,今天晚上她没喝酒,因此自己开车回来的。
到了家,第一时间,她给曾亚秋发了个消息报平安:已到,勿念。
她将手机放到心口的位置,笑容甜美,就像陷入恋爱中的女孩一样。
“这么晚了,去哪里玩了?现在才回来?”
贺承风不知道从哪出现,突然按亮了客厅的灯,把贺水云吓了一跳。
“爸,你怎么还没睡?”贺水云慌乱得像面对着大灰狼的小白兔。
她下意识把手机藏在身后。
贺承风眯了眯眼,沉声道:“你在藏什么?”
贺水云忙把手机拿出来,说:“爸,我,我没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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