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分明就是认定了蓁蓁是故意为难他。
她突然觉着,谢世叔虽偶尔说话难听了些,却好在简单明了。不似眼前这人,绕来绕去,想说心里话,又怕显得自己狭隘,想憋着吧,偏又憋不完整。
瞧着真叫人觉得黏糊的很。
“据我所知,张姑娘不是这般人。她若当真不想帮你,直接说找不到那医者就是了,哪里犯得着费心拖着你呢?”徐婉兮皱眉道:“你都不曾打听清楚,就这般揣测她人心思,不觉得有些不妥吗?”
本是没有交集可言的人,帮是好意,不帮是本分,托她打听就托她打听,可他在这儿噼里啪啦地说什么呢?
朱希周没料到她是这般反应,一时间颇觉颜面受损。
“只是结合旧事心有猜测而已,若当真是我狭隘了,来日自当要向张姑娘赔不是。”
见他脸色已然不大好看,徐婉兮没说话。
平日里看着风轻云淡的一个人,怎么讲两句理就要变脸?——她与谢世叔辩起对错来,用词可比这激烈多了,有时她都要急得面红耳赤了,却也没见谢世叔动过气啊。
谢世叔说了,既要摆道理讲话,那么就该实事求是,对就是对,错便是错。
她此时忽然觉得,便是蓁蓁当今对面前的人抱有敌意,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蓁蓁不喜欢的人,一定有她不喜欢的道理。
而此人今日既在她面前说蓁蓁的不是,那日后便也是她讨厌的人了——在这一点上,没有对错道理可讲。
见他张口还欲再言,心底已涌现出真切的嫌弃之情的徐婉兮在前头截断了他的话:“咱们两家既是世交,从中传句话而已,我会尽快去一趟张家的。朱公子若无其它事,我就先回去了。”
朱希周唯有将话咽了回去,脸色复杂地向她行了一礼。
徐婉兮离去后,他缓缓抿紧了唇。
一名等在不远处的丫鬟走了过来。
“少爷……”
丫鬟身姿纤细,样貌秀丽,眉眼间很有几分楚楚动人的风姿。
她谨慎地看了一眼朱希周的神情,轻声问道:“可是徐二姑娘没答应帮忙吗?”
“不,她答应了。”
朱希周语气有些发闷。
丫鬟疑惑不已。
既答应了,公子又为何这般神态……且她方才远远看着,徐二姑娘的脸色似乎也谈不上好看。
公子是因此才不高兴的吗?
“公子待徐二姑娘似乎有些不同……”丫鬟语气复杂苦涩地低声道。
以往在苏州时,爱慕公子的姑娘家不知有多少,可公子从来不屑多看一眼。
但自来了定国公府之后,她暗中瞧着,公子似乎极留意徐二姑娘……
朱希周皱眉看了她一眼。
“莫要乱说。”
丫鬟低下头去,缓缓红了眼睛。
朱希周此时正是心中发闷之际,顾不得去留意她,转身便走了。
丫鬟委屈地擦了擦眼泪,连忙跟了上去。
二人走了一段路,迎面遇到了带着几名丫鬟婆子在园中散步的万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