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最后一刻上来了。
姜宝拿着白米饭匆匆扒了两口,把几个菜打了包,心急忙慌地和徐泽龙一起赶去培训班接孩子了。紧赶慢赶,还是迟了五分钟,教室里挤着好多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一群一群的,拿着画得意地互相品评;孩子们在嬉戏打闹,跑来跑去快活得很,只有果果一个人还乖乖地坐在课桌旁,手托着下巴怏怏地盯着教室的门。
一见到姜宝,果果的眼睛立刻亮了,举着手里的画扑了过来:“妈咪,妈咪你看,果果画得好看吗?”
姜宝气喘吁吁地接了过来,一看,整张纸上是一个大大的人头,身体是一栋栋的房子,头发是花花绿绿的树,眼睛里还有一个简笔画的小人,长脖细腰……
“好看,太好看了,我家果果真能干,”姜宝一阵夸,“这画的是谁啊?”
“这是妈咪啊!”果果快活地在画上指点着,“这是妈咪在造的房子,要有很多很多树就会很漂亮,还有妈咪的眼睛都是果果,妈咪最爱的果果。”
姜宝愣了一下,如果说刚才的夸奖只不过是例行公事,那现在她真的要对女儿刮目相看了,平常她在忙的事情都被果果看在了眼里,并表现在了画里。
“果果妈妈,你家果果画得的确很好,”旁边的老师笑着道,“想象力特别丰富,对色彩也非常敏感,是个好苗子。”
果果高兴极了,刚才还闷闷不乐的表情一扫而空,叽叽呱呱地说着话,像一只可爱的小麻雀。
从画室出来,三个人又在广场里逛了一圈,徐泽龙对那顿没吃完的饭很是歉疚,建议再去找个饭馆吃点东西,姜宝婉拒了:果果看起来有点累,还是早点回家休息。
徐泽龙开车把她们送回了家,下车的时候果果已经趴在姜宝的肩头睡着了,睡着的小孩沉甸甸的,姜宝抱着走了一会儿就有点吃不消了,徐泽龙赶紧接了过来,一直把孩子送进了卧室,这才恋恋不舍地告辞走了。
姜宝把几个打包的菜在冰箱里冰好,又烧了一壶水泡了点枸杞菊花茶,捧着水杯刚走出厨房,客厅里猛地亮了起来:霍言行正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打开了电视机。
姜宝的眼神还带着初醒后的迷茫,几秒之后清醒了过来,看了看空荡荡的另一边,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趿拉着拖鞋,她下了楼,顺着那“叮当”声到了餐厅。
餐厅里的男人正在喝最后的牛奶麦片,小汤匙在碗里慢条斯理地搅拌着,发出骨质瓷特有的清脆撞击声。
已经是位高权重的成年人了,却还和小孩子一样,喜欢一勺一勺地舀着牛奶喝。
姜宝觉得有点好笑,也不着急过去了,索性靠在门框上欣赏了起来。
明明已经看了五年了,姜宝还是觉得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好看。和很多男性硬朗的轮廓不同,他的脸颊线条偏柔和,五官更是隽秀,眉眼鼻唇无一不精致,气质清傲。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标准的双凤眼,眼睫又密又浓,每当他身心放松毫不设防的时候,眼神会随之柔和无害,让人瞧着心痒痒的,想去用指尖去丈量一下那眼睫的长度。
可惜,姜宝一次都没有试过。
在安城,谁都知道这位名叫霍言行的男人,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别人说他漂亮;而且,大多数时候,霍言行的神情都是淡漠的,尤其是薄唇紧抿、眉头皱起时,那漂亮的五官就会阴沉起来,甚至隐藏了几分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那是久居上位者杀伐果断的气势。
十年前,霍言行从父亲手里接过瑞欣集团时,原本的商业帝国在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已经岌岌可危,他大刀阔斧地进行了产业结构调整,在地产、零售、娱乐等产业的基础上大力发展了高科技智能产业,抓住了人工智能腾飞的这十年,将瑞欣科技带入到了全国乃至全世界的顶层,几乎垄断了整个人工智能行业,也让瑞欣集团成为了整个国家举足轻重的经济支柱。
现在公司的科研部门正在精心钻研无人智能驾驶,以求带动公司的二次腾飞。
可以说,霍言行在瑞欣集团跺一跺脚,整个国家就要抖上一抖。
这样的男人,谁都不敢轻易捋其虎须。
许是她注视的时间太过专注,霍言行转过脸来,目光在她的身上转了一圈,又迅速地回到了手中的牛奶麦片上。
大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而姜宝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更让那入眼的大红色增添了几分燥热。
霍言行觉得自己早上洗的那个冷水澡,时间还不够长。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淡淡地问,“是我吵醒你了吗?”
这声音一如既往得清朗淡然,姜宝听着有些泄气。
她身上这条真丝吊带睡裙,是前两天刚买的,据说是某个知名设计师的最新佳作,特制的包装纸上还印着一行字:诱惑你想要诱惑的所有。
现在看来,广告多半是言过其实的:昨晚晚归的霍言行并没有热情似火,今早也没有被她诱惑。
“想看看你,”姜宝半真半假地抱怨,“上个星期你出差去了M国,前天你有应酬,昨晚和顾昀安他们喝酒又这么晚回来,我都快忘记你长什么模样了。”
那双漂亮的杏眼斜睨着,眼波流转之处,让人心跳加速。
霍言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迅速垂下了眼眸。几秒之后,他定了定神,重新抬起眼来,目光恢复了淡然,略带歉意地道:“对不起,前阵子我在处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这两天我尽量抽出时间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