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父,一直都讳忌如深。”
“其他人也不知道么?”楚清呢喃,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二皇子赵晟乾,似乎也是知情人之一。
赵晟颢拂袖而起,与楚清相对而坐:“这件事不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
楚清轻点颌首,又玩味的问道:“那这一次,你着高调的姿态,是否让你看出了些什么?”
赵晟颢无声而笑:“确实有些收获。”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纸,递给楚清。
“是那些弹劾你的人?”楚清接过,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名,还有他们的官位。
其中,居然还有文青竹的名字,而他的老丈人,浮屠卫的仇人,兰尚书也在其中。
“他们居然也进入了三皇子的阵营?”楚清微微诧异。
赵晟颢微笑不语。这份名单,确实来自于那些弹劾他的奏折,虽不能算全对,但至少有七八分是真的。
抛开一些迂腐、顽固之人,按照如今朝廷中隐隐划分的阵营,这些敢弹劾他的人,应该都是属于三皇子赵晟皋的人了。
楚清将名单折好,摇头失笑:“谁会想到,你这个人们眼中的纨绔王爷,居然用这么一招,就掀开了三皇子势力的一角。”
“不过是小儿把戏罢了。我要接清儿是真,让建宁都城的百姓,知道我对清儿的心意,更是真,刺探敌人阵营,不过是顺手罢了。”赵晟颢回答得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楚清莞尔,将名单还给他,疑惑的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三皇子明明是一个不受宠的病皇子,为何还能抓住这些朝廷大臣呢?要站队,选择二皇子不是更好?”
“那是因为赵晟皋的外公。”赵晟颢眸光微闪,解释了楚清的疑惑。
“他的外公?”楚清眨了眨眼,样子甚是懵懂。
赵晟颢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的外公,是前朝老臣,门生遍布天下,这些势力,平时看上去,不算什么,但若是有人暗中凝结起来,便是一股可怕的力量。”
楚清低眉沉吟。
“可以说,我的纨绔之名,虽然是有意为之,可是,赵晟皋也推波助澜不少。”赵晟颢冷然笑了笑。
“为什么?”楚清突然看向赵晟颢,眉头轻蹙。
赵晟颢挑了挑眉。
“为什么他一边要暗杀你,折磨你,一边又要搞臭你的名声?你到底威胁到了他什么?”楚清抿唇问道。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赵晟颢随意的说着,却对上了楚清探究的眸光。
“怎么?”
楚清的眸光更深沉了几分:“我发现,你似乎是一个谜团,如何不合理的事,都围绕着你发生。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人,却偏偏是争斗的中心点。”
“哈哈哈哈——”赵晟颢仰头大笑,笑罢之后,他看向楚清:“任何秘密,都有曝光的一天。无论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什么,但如今,我不会再继续忍让。若是他们胆敢来招惹我,或者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代价。”
“你早该如此。”对此,楚清十分赞同的点头。
想起赵晟颢以前所过的日子,她都为他心痛。
赵晟颢淡然而笑:“以往的日子,平淡乏味,就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当做是一种趣味。如今,却是不同了。”
赵晟颢说得简单,可是楚清心中却知道,虽然赵晟颢的故意容忍,其中一部分原因,确实如他所说,可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去戳穿一些,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又早逝,这样的生长环境,让他格外的珍惜情感。
他不容易敞开心扉,但一旦接受了某个人,某种关系,就会是真心。
而他,割舍不去,或者说,让他一直忍让的原因,就是因为,敌人的身体里,流着和他一样的血脉。
既然对方无法对他造成真正的伤害,他便纵容又如何?
赵晟颢就是这般的狂妄和不羁,不在意世间约束,却又至情至性的一个人。他做事,只凭心中的那把尺子,对与错,他自会衡量。
如今他的改变,全部因为楚清。他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有了想要的,向往的生活,所以在他心中便已经斩断了,那丝血脉关系。
赵晟皋,如今,只是他纯粹的敌人,不再有其他的关系。
“清儿,等解决了这些是是非非,我便带你离开可好?”赵晟颢突然伸手,将楚清揽入自己怀中,低声说着。
“离开?”楚清眸色中,有些向往。
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些政治,若不是因为赵晟颢深陷其中,她亦不会将自己卷入进来。若是能真正的离开,那自然是最好的。
“好。待一切解决,我们就离开。”楚清柔声回答,双眼弯得如月牙般。
赵晟颢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将怀里的人儿,温柔的搂住。他从不在乎权势,亦不动心富贵。唯一能让他魂牵梦萦的,只有他怀里的这个女子而已。
尘埃落定,携美而行,浪迹天涯,赏湖光美色,游名山大川,纵情肆意而活,随心所欲,这才是人间的赏心乐事。
自在,快活人。
厢房中的两人,仿佛陷入了对未来的憧憬中,嘴角都微微扬起,淡淡的弧度。
突然,赵晟颢耳根微动,向怀里的人提醒:“北韩的使节到了。”
楚清眸前一亮,从他怀中,站起来,向窗边走去。
北韩,她去过,那里的彪悍民风,让她记忆犹新。还有那个神秘的韩佑,也让她心中好似悬了一把剑一般。
来到窗前,百姓们的议论声才想起来,抬眸遥望,在北门外,尘土飞扬,一队黑骑,从中而来,成为了尘土漩涡的中心。
楚清明显的感觉到,在这些北韩使节出现的时候,街面上的南楚士兵,整个身子都更加挺拔,气势上也比之前,更加高出一筹。
只一点,就让楚清察觉到了北韩和南楚之间的明争暗斗。
此刻,她也好似了解了,赵晟颢曾经说过的,北韩和南楚之间,从来就未真正的和平相处过。
黑骑来到城门外,渐渐缓下速度,当先一人,黑色锦袍,金丝绣着野兽狰狞的图案,头上,更是戴着金冠,浑身霸气无比。
五官刚毅冷峻,如刀削斧阔般精心雕琢过,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是他!”楚清所在的位子,正好可以看清楚来人的容貌,当下,清幽的眸子就是一缩。
“没想到,这次北韩来的,居然是韩皇高枳佑。”赵晟颢不知何时来到楚清身边,意有所指的道。
“那个当先一人,便是北韩皇帝?”楚清眸色微冷,向赵晟颢再次确认。
赵晟颢点点头,眸光落在楚清脸颊上:“清儿认识此人?”
楚清笑容微冷:“他就是我曾对你说过的韩佑。”韩佑,高枳佑,北韩。她还真是笨,居然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但是,韩佑就是北韩皇帝的话,他当年为何要冒险进入安宁?目的在于何?
“哦,原来就是他想要用坑蒙拐骗的手段,送你圣雪莲。”在楚清沉吟时,一道泛着酸味,不阴不阳的声音飘来。
楚清没好气的瞪了吃醋的某男一眼:“什么时候了还玩。你说,他的身份如此重要,当初跑去安宁的目的是什么?”
可是,吃醋的男人,是不可理喻的。
赵晟颢没有听到想听的话,当下便毫不客气的将楚清搂入怀中,在她殷红的唇上,狠狠的蹂躏了一番。
直到怀里的人,发怒的咬破了他的唇,他才罢手。
舌尖,将唇上的血珠添去,赵晟颢邪魅的眼神,含笑看向一脸怒意的楚清。
口腔中的血腥味未消,楚清又气又恼的对赵晟颢道:“怎么像个孩子般。”
她在操心他们赵家的事,这个男人居然这般不甚在意,而且还要如此玩闹。
“清儿,你是我的。”赵晟颢认真的看着楚清道。
楚清嘴角抽了抽,心中不愿弱下气势:“谁说的?我只属于我自己,而你是属于我的。”
本以为会再次惹恼这个男人,却不料,赵晟颢突然笑得心满意足,将她搂入怀中,两人一起看向正在与赵晟乾交谈的高枳佑。“嗯,我是清儿的也行。”
这句话,让楚清心中荡起一层甜蜜。
“对了,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楚清突然想到,之前的问题,赵晟颢并未回答。
赵晟颢微微一笑,在她耳边低声细语:“你想想,当初谁在安宁?”
耳畔传来的微痒,还有湿热,让楚清的脖子瞬间变红,还不断向耳根蔓延。看得赵晟颢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俯身轻咬了一下,那诱人的耳垂。
楚清慌忙避开,倏地,她眸中一亮:“当初赵晟皋也在安宁!”
“清儿很聪明。”赵晟颢丝毫不吝啬对楚清的赞美。
可惜,楚清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眯眼沉吟起来,呢喃自语:“如果韩佑,不,韩皇冒险去安宁,是为了赵晟皋,那么他们之间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合作,那岂不是说,赵晟皋勾结外敌?”
这个结论,让楚清惊诧的看向赵晟颢,似乎希望能得到他的回答,看看自己猜测的是否正确。
“或许。”赵晟颢却回答得模棱两可。
“什么意思?”楚清皱眉。
赵晟颢微微一笑,缓缓解释:“赵晟皋心思缜密,阴蛰难猜。做事滴水不漏,若他真的与北韩有勾结,他不会留下任何把柄。没有确凿的证据,是扳不倒他的。”
“那怎么办?”楚清秀眉都快打成了结。她原本还想,若是能证明赵晟皋和北韩有勾结,让皇帝制裁他,事情便结束了。可是如今听赵晟颢这样一说,似乎是自己想得太过简单。
“等。”赵晟颢眸光冷冽:“等他按耐不住,主动出击。”
“所以你暗中所做的就是逼他?”楚清心中突然明悟,她现在终于知道,赵晟颢弄了那么一场高调的戏,从中拿到赵晟皋阵营的名单,就是为了激怒赵晟皋,让他放手一搏。
“文青竹和那位兰大人,要留给我。”楚清眸光微凝,笑靥如花的看着赵晟颢。
“好。”赵晟颢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如果如此,当初安宁的民暴,不知道是否会与他们之间的合作有关。”楚清突然垂眸低吟。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无论他们的目的为何,最终成就的,却是你,我的王妃。”赵晟颢笑道。
楚清眸中一亮,突然笑了起来。
没错,在那一次的灾难中,楚家和她才是受益最大的一方。
这时,窗外赵晟乾和高枳佑已经结束了交谈,两人并驾齐驱,向城中而行。看样子,是要到达接待使节的驿馆。
在路过楚清和赵晟颢所在的茶楼下时,高枳佑突然心有所感般,抬头望去那微开的窗户。
可是,里面却漆黑一片,看不见半个人影。
他这个动作,让身边的赵晟乾察觉,儒雅高贵的微微一笑,倾身问道:“韩皇在看什么?”
高枳佑收回眸光,敛去眸底的疑惑,微微摇头:“不过是随意一看罢了。”
见此,赵晟乾也不再追问。
待两人过了那扇窗户之后,楚清才从赵晟颢的怀里,抬起头,移步走到窗边,对赵晟颢问道:“他是不是一个高手?”
刚才那一眼,若不是赵晟颢反应快,自己就如此暴露在高枳佑眼前了。
赵晟颢拉起楚清的小手,带她走到桌边,不甚在意的回答:“确实不弱。”
这个回答,让楚清心中一紧。
她一直都知道高枳佑是个高手,可是,她刚才之所以这样问出,是以赵晟颢的水平来衡量,她想知道,如果与赵晟颢相比较,高枳佑是否是个威胁。
赵晟颢的回答,却让她有些担忧起来。如果高枳佑真的与赵晟皋合作,那么也算是他们的敌人,一个不弱的敌人,会让结果产生很大的变数。
“放心,他在大楚,做不了太多事。”赵晟颢仿佛看出了楚清的担忧,细声安慰。
“对了,今晚皇宫夜宴,要设宴为北韩、西梁的使者接风。你可愿与我同去?”
“皇宫夜宴么?”楚清眸光微闪,眉梢轻扬。看向赵晟颢的眸光,十分动人:“去,为何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