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似玉探了探自己的经脉,沮丧极了:“四成。”
“已经是不错了,能下地行走即可。”
这算安慰吗?楼似玉耷拉了脑袋,现在在这里只能下地行走的都是废物,帮不了他什么,甚至还有可能拖后腿,她完全高兴不起来。
石台上的妖阵阵眼破了一个,另一个破到一半,看得她很想上去添两下。
“别乱动。”宋立言抓住她的手。
楼似玉借力就下了地,站到他身边沉声道:“待会儿要是与他斗法太吃力,大人就只管走,奴家在这山上是死不了的,千万别学那些个戏文里拖泥带水的人,最后一个都走不掉。”
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宋立言点头:“好。”
楼似玉噎了噎,神色复杂地道:“大人就不能先与我推诿一番再应下?这样显得您很冷血。”
“不是你说不要学那些拖泥带水的人?”
“那是说等事到临头的时候,现在反正有空,大人就不能哄哄奴家?”
眼里笑意更深,宋立言握了握她冰凉的指尖,低声配合道:“我不会舍得把你一个人留下的。”
“要走一起走。”
“哪怕我死在这儿,你也要活下去。”
楼似玉双手捧心,听得满意极了,然后义正言辞地拒绝他:“不行!”
这对话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需要找大夫来给二位看看脑子,可宋立言竟没觉得无趣,反倒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颜好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他们了。
她现在很想离开这里,不是为了保命,而是为了保护眼睛。
“咦?这儿怎么多了个坑?”余光瞥见旁边,楼似玉惊讶地指了指,“方才就有的吗?”
离她五步远的地上多了三尺见宽的一个坑洞,一眼没望见底。但从那个坑里冒出来的妖气分外纯厚,吸一口简直比吃十只鸡都管用。
“那个。”宋立言不甚在意地道,“方才獬豸剑掉地上了,不小心砸出来的。”
颜好:“……”
楼似玉想点头又觉得哪里不对,她凑过去吸了两口妖气,扭头问颜好:“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眼都快翻上山洞顶了,颜好冷声道:“有人宁愿凿洞求路都不愿意救我出去,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家一起死在这儿也挺好。”
这是宋立言凿出来的?楼似玉皱眉,扭头看他:“你怎么往这个方向凿?是想把整座岐斗山凿穿不成?”
宋立言别开了脸:“说了是不小心。”
心里揪了揪,楼似玉握住了他的手,刚想宽慰他两句,就听得山洞口传来了脚步声。
嗒,嗒,嗒。
脸色微变,楼似玉挥手就在那坑上遮了个障眼法,然后下意识地站去宋立言身前,迎面看向走进来的人。
青灰的衣角轻轻一抖,晶白的雪就扑簌簌地往下落,裴献赋慢悠悠地朝手里呵了一口气,抬步走进来,脸上尚存一丝大事得成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