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冲冲地要给闻庭演示一下,找了块大小合适的石头,连滚带叼地弄到湖边,开开心心地在湖面上砸了个冰窟窿,爪子在水里拍拍,专注地捞了起来。
闻庭一愣,他第一反应就是云眠有时候太饿了会捞鱼吃,食肉杀生不利于修炼,若是实在饿极之时吃吃也就罢了,他们现在还未到这般地步。闻庭怕她是没人告知,不知会损修为,正要阻止,就见云眠高兴地抬起头,从水里捞出一大把水草,欢欢喜喜地叼回来,朝他“嗷”了一声。
“我们今晚吃这个吧!”
云眠欣喜地说。
“比放在洞里的果子新鲜呢,而且难得捞到这么多!”
闻庭怔了一瞬,他之前还担心云眠杀生,可这会儿看她饿坏了也就是到湖里来捞捞水草,突然又心疼得要命,不知不觉道:“……好。”
他问:“……要不我去抓条鱼给你吃吧?我会烤好,你负责吃就好。”
“呜?”
云眠疑惑地歪了歪头。
闻庭见状,顿了顿,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眠不晓得闻庭心中千转百折,见他不说了,便开心地将水草放到一边,还顺嘴就叼了一根,吃了两片叶子。
闻庭望着她乖巧吃东西的模样,心里却寻思着日后要想办法去寻些灵气充裕的灵芝仙草回来喂她。那些灵芝仙草灵气充沛却不会开灵智,味道比寻常凡物好上许多,有助于修行,幸许能将云眠养得再雪白蓬松些。
两只狐狸安静地一道趴在湖边,因为云眠看上去很喜欢这里,闻庭便也不急着离开。
云眠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她大多数都是一只非常欢快的狐狸,一边吃水草一边摇着尾巴,只是她吃着吃着,在看到湖边自己的倒影时,莫名地愣了下,耳朵垂了下来。
水中的小白狐一身雪白,额间却有三道红色的胎记。
她用爪子在自己凿的冰窟窿里沾了沾水,然后用力在额头上擦了擦。冰凉的水渗进毛里,冻得她“嗷呜”哆嗦了一下,但等她擦完水中望去,那红色胎记的颜色仍然一丝未减,她不禁丧气了几分。
旁边的闻庭一直在看她,见云眠忽然这般举动,微微一怔,问道:“你在做什么?”
云眠一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先前遇到曦元时曦元说的话,她并非是完全不在意的。她如今已经开了灵智,曦元一口一个“丑八怪”的喊她,云眠当然不会不知道什么意思。
她的尾巴不安地拖在地上,有点难过地问道:“我额头上的胎记,是不是很招人讨厌呀……”
闻庭稍愣。
他当然不觉得云眠额间的红印难看,但见她这般神情,想了想,才说:“……你觉得我额间的红印难看吗?”
云眠一呆,赶紧拼命摇头,急得青丘官话都冒出来了,慌张地嗷嗷了两声。
“我也是一般的……”闻庭回答,“我不觉得你的胎记有什么不好之处,而且我觉得你……”
闻庭本来是顺势说话,但话到嘴边才忽然感到些不对,只可惜这时再收住也有些不对,只得继续道:“……你很好看。”
“嗷呜!”
云眠听到闻庭的形容时懵了一瞬,但转瞬就高兴起来。哪怕她知道闻庭很可能只是安慰她,却依然感动极了。
云眠凑过去,用力蹭蹭闻庭的下巴,亲热地往他身上窝。
闻庭被她蹭得晃神,脑海中却浮现出别的念头来。
其实关于刚才曦元的话,他亦并非全然没有在意的地方。
闻庭微顿,问道:“说起来……刚才那只红狐狸说你是少主夫人,是什么意思?”
云眠歪了下头。
闻庭却蹙起眉头,提起这个话题,好像不需他极力回想过去的记忆,脑袋仍旧会隐约有钝痛之感,让他有点眩晕似的不舒服。
但他还是继续问道:“还有……你们老说的少主,还有少主侍读,又是怎么回事?”
“少主是狐主大人和狐主夫人的独子呀。”
云眠回答道,因为闻庭先前没有表现出过对常识问题不知道,所以她听他这么问,还诧异了一瞬。
她说:“原来少主是要到弱冠才定亲,三年后才会在择狐宫入室弟子的时候一道选和他一起读书的听读弟子的,但是听说这一次少主的天资很好,和我们同龄却已经要历灵仙劫了,灵仙劫一旦开始,就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够结束。狐主夫人怕等少主回来再按部就班地挑选定亲人选和同读弟子会太被动,索性在今年就直接都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