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辛辰喊了一嗓子,可许罂的车已经走远,他不由怅然若失。
——少女每次走得都那么潇洒干脆,简直不容人挽留半点儿。
——她像一阵风,谁也留不住、关不住。
让他没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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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虎拐出巷子。
许罂坐在第二批,看了眼新来的短信,嘁了一声丢在座儿上。
“没劲!电话都不敢打,发个什么短信……”
果然,再好的山寨始终是山寨……
辛辰跟他再像,始终不是他。
分开之后,许罂才才发现,谈过的男朋友越多,她竟越想那人了。
——顾星沉。
——那个被她迷住的时候,还不忘跟她谈条件的男孩子。
司机谭叔一边拨档,一边从后视镜里瞧许罂。
十七岁的少女校服松垮垮地穿着,慵懒地肘着车窗发呆。她五官长得很精巧,尤其眼睛和嘴唇,特别美,那唇天生殷红,像涂过唇彩,只是这会儿她心情不好,脸色有点冷。
“罂小姐,明早上还是去刚才那同学家等他吗?”
“不去了!”许罂没好气地说。
过了一会儿,许罂翻了下短信,乌溜溜的眼睛又转了转,指头绞起一缕长发,含了笑。短暂的郁闷后,她心情很快好起来。
“去!明天照旧去!”
还没够两星期呢~
再玩儿玩儿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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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日子淡出鸟,牛逼的校霸陈星凡大爷决定找场架来打打,给渣小分队的成员,调剂调剂无聊生活。
地点在常去的台球室,对象是地痞以及附近那破落的三十二中的几个黄毛儿学生。
台球室的门紧闭,房间乌烟瘴气、噼里啪啦的,陈星凡与金宇都是打架好手,挥着拳头身形灵巧。
一颗台球咕噜咕噜,滚到少女脚边,许罂坐在高脚凳上咬着吸管儿喝奶茶,弯腰把台球拾起来,往旁边翻开的化学书上一搁。她勾了红唇,笑吟吟凑近男孩子:“三好学生,作业做完了吗?”
打架骤然的哐啷声,惊得辛辰肩膀缩了下,他脸青脸白盯着许罂看了好一会儿:“许罂!你们这样得出事儿!”
许罂不以为意,懒懒托腮:“有我在,出不了事儿。”
“把人打伤了怎么办!”
“嘁。”许罂眼尾往陈星凡那儿扫了一下,“这些用不着你担心。安心写好你的作业,快月考啦,我的男人要是不考第一,我会很没面子,嗯?”
“许罂,你是不是玩儿我!”辛辰被脸色很不好,“你让我来看你们打架,又让我必须在这儿写作业,你变态吗?还是你觉得我变态?这么吵,怎么写。”
自从在一起后,这种状况不是头一回来,许罂胡作非为都拉着他,还总有一些古怪的相处模式让他去习惯。
辛辰紧抿着唇,他有他坚持的骨气,慎重考虑了几秒:“我认为,我们得重新考虑考虑彼此的感情了!”
这话倒是让许罂眨眨眼,眼看瞅着人收了作业本和文具,走出了台球室。
许罂含.住吸管儿吸了一口珍珠奶茶,咬了咬,有点哭笑不得。
“感情?呵。”
“幼不幼稚吧……”
许罂托腮等着陈星凡好金宇,陆陆续续想起些往事。
曾经有个人,她跟朋友和人打架,他就在一边写作业,。
他们打完,他也写完了。
只要他想学习,不管她在身边如何捣乱,干什么事,他都可以完全不理她……
许罂叹了叹气:
“山寨,到底不是原版啊……”
许罂翻出手机里那个号码,看了了好一会儿,吸管儿被咬破,漏了风,一吸呲呲响。
自从和他分手,她好像就得了一种病:看上的男人,都像他。
分开快两年的今天,她开始有点儿,想顾星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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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周的周一早自习,那个就被北方的雪给吓退的南方转校生,终于结束了长达一周的病假。
早自习,教室读书声嗡嗡的,像蜂窝。
渣小分队都坐在最后一排,桌上长期要么垒着一座书山,要么立着本书,都是遮挡用的。
宋小枝去上了厕所回来,就跟打满了鸡血似的。
“喂喂喂,传说中南方转校生同学,好!帅!呀!”
陈星凡最烦人卖关子:“麻利儿,重点!”
许罂正睡觉,被吵醒了,软绵绵地托着腮。
“哪个骗子说人家是个弱鸡啊,看起来高高大大根本一点儿都不弱好吗?”宋小枝坐下,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很高,头发很黑,皮肤又特别白,就那种南方人的白净,你们懂的!”
陈星凡一勾搭许罂的肩,流里流气扬扬下巴:“有咱们许校花的学霸新男友帅?”
宋小枝想了想。“单论脸的话,辛辰可能略胜一筹,但综合气质来看的话,辛大学霸跟他比起来就有差距了!”
许罂终于搭话。“怎么个有气质法啊?”
“就是特别干净、特别冰冷那种,我也说不清……有点儿不食烟火吧。”
漫不经心的许罂蓦地掀了下眼皮,眼神认真了一点:“他,叫啥名字?”
宋小枝偏头想了想。“我朦胧听徐老师喊他,顾什么沉还是啥的。”
“吱——”
椅子脚摩擦地面,声音刺耳。
许罂腾地就站起。
这动静吵了附近一小片儿同学回头,不过他们都见怪不怪,连目光谴责都嫌麻烦,埋头继续早读。
陈星凡奇怪:“小罂,咋了你这是?”
许罂垂眸默了两秒,拿了奶茶猛吸了两口,吐了口气。
“没什么。我,也上个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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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办公室,少年背对门口站着,一抬眼皮,就看见了玻璃上凝结了一片水汽,朦胧可辨窗外下着簌簌小雪。
南方这时候枝头已经春意勃发,北方却还在春寒里一片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