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犹豫,但视线落在她隆起的腹部,深思片刻,突然抬了抬手:“去,给她松绑,再让人送吃的来。”
苏黎暗暗松了口气,脑子里划过一阵眩晕。
腹中有胎儿,她不能摔下去。
即便是绳索被解开了,她还是强撑着走了几步,到了屋子里一个矮床边,才小心翼翼坐下来。
陆建南将她的虚弱无助全都看在眼底,嘴角勾起了得意阴险的笑。
“你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还是会落在我手里吧?”
苏黎缓缓喘息着,等眩晕感过去,才揉了揉早已经被勒伤的手腕。
是,她的确没想到。
但她想,陆宴北一定会倾尽全力将她找到,救她出去。
所以,她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机会。
“陆建南,其实你一直不如他,你又何必不承认。屈居第二有什么不好?总比你斗到最后,身败名裂,双腿残废要划算。”
苏黎缓过精神,坐端正了些,看着他冷冷地道,故意刺激他。
“再说,其实陆宴北从未想过不给你们活路,是你们把他逼得太紧,他不得已才反击。”
陆建南无动于衷,但双手攥着毫无知觉的膝盖,心里的恨意顿时像火山喷发一样涌出来。
“窝囊地活在他的权威之下,一切听他安排,这种命运放着是你,你会屈服?”
“你技不如人,这是事实。人最可悲的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争到最后,什么都没了。”
陆建南咬着牙,气得额头青筋凸起。
“苏黎!别以为你掌握着解药的方法,我就不敢拿你怎么办!”
闻言,苏黎也怕将他激怒后对自己不利,闭上嘴巴了。
很快,有人送了吃的进来,两个馒头,一碗水。
她看着,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立刻拿起馒头大口吃起来。
陆建南看着她略显狼狈的模样,心里很快又觉得平衡了。
这可是陆宴北的女人,如今落在他手里,过得如此落魄狼狈!
陆宴北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陆建南得意了,又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人离开,只留了一个贴身心腹在身边。
等苏黎吃完,水也喝了,他又不紧不慢地问:“现在你可以说如何解毒了?”
苏黎抹了抹嘴,缓缓吐了口气,腹中填饱,四肢也有了力气,抬眸看向他。
“我知道怎么解,但这种毒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解掉的。”
“什么意思?!”
“陆宴北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解毒,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陆建南没说话,他当然知道。
不久前,津南的那个小村镇,陆宴北在十五之夜毒发,还大开杀戒。
他派去的杀手,全军覆没!
“你给他治疗了那么久,他还是每月两次发作——你确定你的方法正确?”
陆建南心存怀疑。
“当然。”
苏黎道:“我之前对他的治疗,只能助他早点度过毒发痛苦的时刻,却不能阻止每月两次毒发。”
见陆建南还有些怀疑,苏黎又接着问:“你那次毒发之后,是不是好几天身体都处于一种亢奋之中,而且脾气异常暴躁,毛发生长旺盛?那个毒正常来说,发作一次需要三到五天才会渐渐消退,让你恢复到正常人。”
陆建南沉默着,没说话。
“想要毒性早点过去,目前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就是毒发时找个人,第二种方法就是,放血——放血降低体内的毒性,不过这样做的话,对你身体有损害,所以你可以在放学后再输血进去,这样既能稀释毒性,又能减轻你身体失血过多的危害。”
“放血?”陆建南第一次听说这么害人的治疗方法,顿时怀疑苏黎是不是故意耍他。
“你不相信我?你买通了小红做奸细,她难道没跟你说过这些?”
陆建南不怎么相信,可是看着苏黎的脸色,又不像是说谎骗人。
“你把这些方法都跟我说了,不怕我杀了你吗?”
毕竟,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苏黎笑了笑,眼眸瞥他一眼,“你不是还要拿我来对付陆宴北?我现在是你手上最重要的筹码。”
“算你聪明!不过,即便不杀你,我也可以让你腹中的胎儿先陪葬,听说堕胎很痛苦——应该跟我那晚毒性发作所受的折磨差不多吧?”
陆建南龇牙笑起来,视线再度落在她腹部。
苏黎脸色白了白,强作镇定,平静地说:“我还没有说怎么完全解那个毒,你就这么急着加害于我?”
陆建南得意的脸色又怔住,“这毒可以完全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