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嘛!我靠,裴哥你可以啊,连莳女神都拜倒在你的校裤底下了。”
“卧槽,真他妈是莳音!裴哥你牛逼啊!”
.......
牛逼个屁。
还不是运气不好碰到个傻逼作者。
裴时桤蹙蹙眉,勉强收回愁绪,顺着他们的目光往窗外看。
窗外的阳光很好。
一个女生正安静地站在走廊上等人,皮肤白白的,睫毛长长的,手里还拿着一张试卷。
非常眼熟。
他一拍桌子,揪起桌子上的试卷,居然就这么破天荒地走了出去。
刚才还在起哄调侃的围观群众顿时惊呆了,
“咦,裴哥今天居然没有说自己不在。”
“妈了个鸡的,他该不会真和我女神看对眼了吧!”
“我去,我他妈不会要失恋了吧。”
......
少年没有理会身后那些做作的鬼哭狼嚎,迈着大长腿走到女生面前,抱臂垂眸,语调懒洋洋的,
“你找我干嘛?”
莳音又被笼罩在了熟悉的阴影之下。
以她一米七的身高,在南方,很少能感受到这么强的压迫感。
并且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迫感。
她抬起头,举起手里的试卷,斯斯文文地解释道,
“ 同学,实在不好意思,我那天好像错拿了你的卷子,今天上课才发现,所以来找你换一下。”
上课发现?
男生扬扬眉,接过她手里的试卷,仿佛在审视文件一般,前后翻了翻。
整张试卷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解析。
——被贴上了无数狗皮膏药。
“这是老师上课讲的内容,你放心吧,我都是用铅笔写的,你要是觉得不行,拿橡皮擦了就好了。”
多么贴心啊。
但裴时桤的心情一下变的更糟糕了。
这张英语试卷是他随便写的。
所以做的有多么差劲他不用想都能知道。
虽然裴大佬并不在乎自己的英语分数。
但是就这样被人家看见也很丢面儿好不好!
还写了这么多解析,是鄙视他的智商还是学习态度?
你有本事捡错卷,你有本事挑数学卷捡啊!
……
他瞅了瞅面前这个小姑娘,恼羞成怒,报复心理作祟,忽然晃了晃手中莳音的试卷。
然后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问,
“对了,你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啊?”
“那条人鱼到底去世没去世?鲨鱼呢,它最后想跟海草说什么来着?”
什么海草,哪里来的海草?
不对。
莳音错愕地盯着他,
“我写在上面的东西,你全部都看了?”
“看了啊。”
少年靠着栏杆,语调懒散,
“你不是也看了我的试卷,我凭什么不能看你的。”
……
女生一下子沉默了。
蹙起眉毛,就这么盯着他,可能是因为盯的太用力,连眼眶都微微泛红。
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泪来。
“干嘛,你不会要哭吧?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敢哭,我就.....我就把你的试卷丢进厕所里你信不信!”
......
“你再瞪,你再瞪我试试!嘿,我就随便看了看,随便问一下结局怎么了,你不想说就别说呗,哭什么。喂喂喂,我告诉你啊,你要是再......”
“鲨鱼说,我没有人类的外貌,没有镶着红宝石的宝剑和法杖,我只有两排好用的牙齿,一个闻得出血与恶人味道的鼻子和很差的脾气,没有动物喜欢我,所以我就自己喜欢自己。”
裴时桤的话一下子被噎在喉咙里,
“哈啊?”
女生垂眸,长睫毛盖住眼睛,神情平静。
她的身躯在阳光里显得有些单薄,风吹过,又把她的声音吹的很辽阔。
“你是第一个对我讲话的,而且你那么小,经常把自己包在壳里。那时我就想,如果能把你托在手心里听你唱歌,就是我最大的梦想了。”
“你唱歌比人鱼好听,我觉得,你才是个真正的公主。”
“鲨鱼在最后扭头,咬断试图用剑结束它生命的人类的脖子,他说,我很高兴,我的梦想实现了。”
“结局就是,大家都死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
莳音抽过他手里的试卷,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过身,直接离开了。
金灿灿的光线里,她的马尾高高扬起,脖颈纤长,走路的姿态非常好看。
而后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裴时桤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老半天没反应过来,最后冒出一句,
“我靠!”
……
于是,人类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行动了。”
.
“莳音,你怎么还不去考场,再有三分钟就打铃了。”
在莳音把信纸对折的下一秒,教室门口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抬起头,看见四班的团支书郭漫臻正抱着笔盒站在她面前,视线落在她折好的信纸上,眨眨眼睛,带几分无辜的惊讶。
今天天是高二开学第一天,不用打扫卫生,不用交暑假作业,没有别的任何事情要做,唯一的任务就是考试。
既是开学检测,也是文理分班考,高二分科后的班级划分,能不能进重点班,就看这场考试的成绩了。
所以大家都很紧张,早读课铃声一打响,就急匆匆地抱着复习资料去往自己的考场。
不论文理,早上第一门科目都是语文。
教室里、走廊上,甚至排着队的厕所门口——到处都充斥着“黄金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古诗词背诵。
唯有莳音,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背古诗,也不记字词,反而压着一张信纸写写画画。
在郭漫臻看来,这是一种故作姿态的,哗众取宠的,让人反感的悠闲。
莳音没有察觉她的反感,把信纸夹进错题本里收好,指了指门口的分班表,语气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