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简看到陆绾和自家主子在一起,暗自舒了口气:“主子,陆姑娘,我们现在上去吧。”
他将顾容息扶了起来,随后放上了自己的背,而其他一人到了陆绾身边。
她看着昔日战神此刻却因腿在别人背上,心里倒是划过一丝酸楚,即使在当时,她并未觉得有半分抱歉。
……
从回到房间后,陆绾就一直站在窗前,像是死人一般伫立不动。
昨夜,顾容息没说同意,却也没说不同意。
鸡鸣三声,也惊的陆绾身形微晃。
天凉了,而姜家人——
今日处斩。
陆绾贝齿咬着下唇,转身便要出门,她必须要再为亲人争取一次,现下能帮她的,唯有顾容息!
“姑娘,您要去哪里?”
彼凝进来的时候正好与陆绾撞了一下,她连忙去扶陆绾,却正看到她脸上未曾干涸的泪痕,关切的问道:“您这是怎么了,不舒服么?”
陆绾摇头,却在抬眼时,看到了门外的男人。
一袭白衣坐在轮椅之上,一张脸似是匠人手中精心打磨的刀剑,虽未开刃,已然凌厉非常。
“公子。”
“主子。”
顾容息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目光定在陆绾的脸上。
晨光熹微,从顾容息角度看过去,陆绾下巴微扬,睫毛颤抖,湿润还留在眼角,无助以及绝地的黑暗之色,仿若将她笼罩。
然而那其中,还有一丝绝地求生的挣扎。
顾容息的心,突然便被戳中了。
“你只得四个时辰。”
许是这个惊喜砸的太重,陆绾反而不可置信的失了声,直到顾容息转动轮椅要离开时,她才急急地冲出去,喘息着问道:“公子可是同意了?”
顾容息没有说话,略过她的欣喜,手指扣在轮椅上,车辙转过,出了西屋的院子。
木简站在院子里,看到陆绾出来时,神色带了些不自然,将目光投射至顾容息离开的方向,随后才上前两步,站至院子中间,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自此刻起,木简所带肆家军,听候陆姑娘差遣。”
木简说完,他身后整齐划一落下数人,同样动作高声道:“自此刻起,属下听候陆姑娘差遣!”
帝位易得,而肆家军难得。
这一刻,陆绾突然便懂了顾容峥当初同自己说的这句话。
顾容息的肆家军,不仅有魄力,更带了一种莫名的感染力。
若是——
陆绾叹了口气,苦笑不已,若是这肆家军还完好无损的在顾容息手里,顾容峥这帝位,定然不会坐的这么舒服。
人,最怕的便是回忆往昔,一旦回忆,那恨意就又该将她吞没了。
这是顾容峥欠她的。
而她,是欠顾容息的。
元丰五年,姜维姜太师叛国通敌罪无可赦,株连九族,太师府长公主顾敏烟自缢于府,姜家长女元丰皇后姜菀亦畏罪自杀,余下姜维姜霈等人午时三刻处斩。
陆绾冷冷看着街上告示,顾容峥倒是不怕帝王家的丑事往外传,既然如何,为何不提他今日封后之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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