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遥绝望地伸长了手臂,恨不得能撕开他的胸膛,把他的心剖开来去寻找救治元承昊的解药。
然而,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就揽住了她。
苏遥慌乱地转过头去,就看到了萧誉的脸。
她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反手抓住了他的衣襟:“萧誉,快,快去救他,不能让他死,要不然……”
要不然,元承昊就没救了。
她不能容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姬尚一定不能死!
但是,牢牢箍住她的那双铁臂并没有丝毫放松,萧誉紧紧地抱住她,不让她再度冲上去:“没用了,他已经死了。”
听到那个“死”字,苏遥挣扎的动作猛然停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姬尚的方向,姿态十分僵硬,就好像连身体都无法控制了一样。
萧誉说得对,被绑在柱子上的躯体,已经没有了任何存活的迹象,胸口都不再起伏。
但是,他的双眼仍然散发出诡异的光芒,脸上的笑容也扭曲依旧。
直到死,他留给人世间的依旧是这副诡异的表情,好像是在仇恨着一切,又像是在嘲笑着一切。
苏遥颤抖着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在久久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后,她就像是被切断了神经线一样,陡然失去了所有动作,任由萧誉把她抱了出去。
走到半路时,她突然像是回过神来一样,挣扎着从萧誉怀里跳了下来。
“带我去见元承昊。”
萧誉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知道她的执拗没有人可以更改,但是身为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时,酸意还是涌上了喉头。
他闭了一下眼睛藉此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沉声道:“乐白会带你去的。”
现在情况特殊,他可以容忍苏遥一再地把元承昊放在第一位,但是,他却绝对做不到,亲手送她去见那个男人,尽管那是一个将死的男人。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对于他的异样情绪,其实苏遥本能地能察觉到。
只是,现在的她心头压着沉重的乌云,根本就无暇去应付这件事。
一直不知道隐身在何处的乐白走了出来,把她带到了元承昊所在的房间,显然,他一直都在暗中跟随着萧誉。
在替她推开元承昊的房门时,乐白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王妃主子,我知道靖阳侯出了事您也很心急,但是,您也要体谅一下王爷,他……”
他没有能继续说下去,因为苏遥已经像是完全没听到似的,自顾自地走进了房间。
乐白僵硬地站在门口,咬紧了嘴唇。
当看到从旁边出来的辰墨时,乐白立刻就怒了,揪着辰墨把他按到了一旁的树上:“喂,你这个蒙古大夫,还好意思自封神医,你要是再不把那个靖阳侯给治好,王妃主子就要跟他跑了!”
辰墨恼火地把乐白推开:“你家主子头脑不清醒,你也跟着猪油蒙心了,我要是能治好,我不就治了吗?”
乐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头一次没了主意:“那……那咱们该怎么办?”
说实在的,辰墨也没有主意,所以只能耸了耸肩膀:“只能……看天意了。”
苏遥隐约能听到乐白和辰墨在争论着什么,但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了。
自从走进房间起的那一刻,她的目光就始终停留在了元承昊身上。
他的脸色依旧很难看,曾经白皙的皮肤如今由内而外地透出了青灰色,眼睛也一直紧闭着,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
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在薄毯下微微起伏,那他就和一具尸体没有什么区别了。
苏遥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刚刚愈合不久的伤口,心里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现在她已经无计可施,就只能采取这个最笨的办法了。
不管怎么说,在元承昊中毒之初,她曾经让他喝下了自己的鲜血,而他的病情似乎也因此暂时稳定下来,并没有像其他中了姬尚蛊毒的人那样,毙命于顷刻之间。
而她的血,曾经在夜凉也起了非同寻常的作用。
所以,虽然弄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古怪,但她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了。
她走到桌前,拔出发簪狠狠地划过了手腕,刚刚愈合的伤口再度被撕裂,殷红的血流进了药碗里。
在窗外偷看的乐白倒抽了一口冷气,就想进去阻止,却被辰墨拉住了。
“让她试试吧,她想要做的事,你是阻止不了她的。”他沉声道。
身为大夫,他知道苏遥的血之前确实起了作用,所以,他也无意去做阻挠,因为他根本就做不到。
而萧誉,应该是早就明白了这一点,所以他让苏遥一个人来这里,自己并没有跟着来。
辰墨叹了口气,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毕竟只能让他们自己来解决,自己和乐白再着急也是没用。“走吧。”他拉了一把乐白,不再去看屋子里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