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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证明,是她一直在枉做小人。
如果他真的是另有目的的话,又何须为了她不惜得罪皇帝?
身为皇帝选中了的儿子,他本来有机会顺理成章地接手王位的,虽然他的皇子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有了皇帝的支持,这条路虽然会有困难,但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
在从前的那么多年里,元承昊一直是和皇帝保持着比较友好的关系,而在她出现后,他们才逐步开始撕破了脸,最后酿成了他亲手谋划弑父的悲剧。
事到如今,苏遥再也没办法用那个借口来蒙骗自己了。
尤其是看着昔日那个张狂不羁的元承昊,如今脸色惨淡地躺在她怀中。
她只不过是偶然闯入这个世界的一个灵魂体而已,有什么资格赢得这样的倾心?
不仅是元承昊,还有萧誉,她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在拖累他们。
有人从她怀中扶开了元承昊,同时有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住她的手肘,把她整个人也从地上扶了起来。
在地上坐了太久,她的双腿已然发麻,起身的时候,眼前也是一阵发黑。
视线变黑之前,她恍惚间看到了萧誉的眼睛。
那双狭长而幽深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关切二字。
而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关切的重量,她承受不起。
所以,几乎是在被扶着站起来的瞬间,苏遥的意识就堕入到了黑暗中。
现在,似乎只有昏迷这种方式,才能帮助她面对一个自己不敢去面对的现实。
尽管她自以为是地去做了很多事,然而,她却总是在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
而且,越是靠近她的人,似乎就被连累得越惨。
她从来都不是救世主,而是灾星,一颗误坠入这个时空的灾星……
苏遥是第一次觉得,如此不想醒来。
想用这种方式去逃避现实,如果能这样昏睡一段时间,然后就回到了现代,那该有多好?
就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当做是一个较长的梦境。
把出现在梦境里的这些人,当做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回忆。
这是苏遥内心深处的逃避想法,所以,她昏睡了很久,久到让萧誉急不可耐地催问了辰墨好多次,而且情绪一次比一次激动。
面对着一头将要发怒的狮子,辰墨觉得好生郁闷,还好生无辜。
“大哥,她的身体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拜托,他好歹也是个神医好吧,就算是一个江湖郎中,也能判断出这一点!
“她之前流了很多血。”萧誉锐利的目光紧盯着他,步步紧逼。
辰墨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就那么点儿血,最多也就半碗,这在萧誉口中怎么就变成了“很多”了?
这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话,已经不足以说明萧誉的疯狂程度了。
这简直就是在情人眼里,一个蚊子叮的伤口,也能被他夸张成惨绝人寰了。
“那她为什么还不醒?”萧誉还是这一句老生常谈,立刻就让辰墨欲哭无泪了。
“我……我怎么知道啊……”
能做的他都做了,苏遥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也上了药,而他也针对她的昏迷进行了施针,但她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那他还有什么办法?
但是,面对着萧誉咄咄逼人的目光,他觉得自己要是再说不出个办法来,可能就会被他用眼神给五马分尸了。
所以,他颤声开了口:“要不,你泼她盆冷水试试?”
施针不行,那这种刺激方式估计行了吧?再说,他也只是建议一下而已。
但是,萧誉的眼神立刻就变得能杀人了。
辰墨简直是叫苦不迭,早知道赶来之后遇到的都是麻烦事,他还不如直接回他的药师谷去呢!
这苏遥一直昏睡不醒,任他用尽各种方法也是枉然,隔壁还躺着一个同样棘手的元承昊。
蛊毒是姬尚那家伙的强项,他现在连蛊虫的种类都辨别不出,更别提是想出解决方法了,但是关于这一点,萧誉显然不能理解他。
因为在萧誉看来,之前苏遥也曾中过蛊毒,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这一点,辰墨自己也弄不明白。
他自己都还没弄清楚的事,又怎么解释给萧誉听呢?
他还弄不明白的是,之前还吃醋吃得一塌糊涂的晋王殿下,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了,连救情敌也救的这么不遗余力?咳咳,这个世界,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