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英俊出尘的容颜,我总会心跳如鼓,痴痴地看着不愿移开视线。
我的身体养得越发好了,盼着和他有肌肤之亲,可他总是若即若离,对各种暗示也是装聋作哑,但他处理各种机密要务从不避着我,对我极其信任。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愧疚,无论我有多少理由,也掩盖不了我内心的自私和阴暗,尤其是当我痴迷在他的风采中不能自拔的时候,我给他下的蛊毒就像藏在棉花中的银针,时不时跳出来猛地扎我一下,血淋淋地痛。
父皇说只要下满三个月就大功告成,我的心越来越开始隐痛,我害怕了,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吗?
郝嬷嬷就像一个随时能够洞穿我心中想法的幽灵一样,她敏锐地察觉了我内心的犹疑和愧疚,冷冷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公主可要想清楚了?”
我握紧小瓷瓶,看见无色无味的毒药滴落至褐色的茶水中,了无痕迹,我不敢想象,若有朝一日,他知道我在给他下毒,会怎么看我?
他还会感念于我的贤良淑德吗?我的心揪了起来,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只盼着这件事能永远风过无痕,仿佛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事已至此,我不敢多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们成亲那么久了,他甚至都没有碰过我,我开始着急,盼着他能早日爱上我,若有朝一日,真的不幸发现了,因为他爱我,也会体谅我的难处。
为了得到他,我甚至不惜向郝嬷嬷请教,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郝嬷嬷说要在厨艺上多下功夫,我如获至宝,放下公主的身段,费尽心思做各种好吃的,希望他看到我的温柔,我的贤惠,我的用心,早日被我打动。
我双管齐下,在他疼爱的小郡主身上也花了许多心思,可她见了我,只一声“嫂嫂”之后,就闪身不见了人影。
我看得出,她不喜欢我这个嫂嫂,那样艳烈飞扬的少女,是不会喜欢我骨子里的沉闷和抑郁的。
可是,无论我怎么努力,他对我始终都客气而疏离,不急不缓,不远不近,恰到好处,我知道寻常夫妻都是这样的,可我不满足,我是真的爱他,我迫切地想要走进他的心。
我也天真地以为,只要他没有不臣之心,父皇就会给我解药,从此就会皆大欢喜,我会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我听见他的笛声,他不是粗莽武夫,除了善于运筹帷幄血战沙场,他的高雅才情绝不亚于任何一个才子,只是,他从不在我面前展露。
他在我和他之间划下了一条看不见的界限,他对我好,却不爱我,他的心是全然封闭的。
那是一首《月出》,银辉一泻千里,他挺拔的身影被拉出长长的影子,伫立在风霜之中,悠扬的笛声在夜色中飘荡,我听得竟然想要流泪。
那样的笛韵,那样的境界,那样的夜色,我的感情终于倾泻而出,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希望时光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我可以和真实的他共存。
听说笛声是有灵魂的,凭借女人的第六感,我知道,他有喜欢的女人,那个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