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个敢来送死!……哪个敢来送死?”
声如洪钟,响彻天地;更如巨锤,声声敲打在兖州将士的心坎上。
天地间死一般的寂静。
有的只是骇然的眼神,苍白的脸色,发抖的身躯和惶然的心跳。
“哪个敢来送死?……”武松又一次的吼叫叫阵,举刀直指,凶光迸射,就仿佛炼狱使者招魂。
刘岱浑身颤栗,抖若筛糠,脑海一动,伸手指着阵中,尖利大叫:“弓弩!弓弩!给我射死他!……还有他!他!……”
将士们听得命令,回过神来,纷纷弯弓搭箭,拉开床弩,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弓弩如雨般向沙场阵中倾泻下来。
典韦眼亮,早见着对面搭弓,呼啸一声,招呼着两个兄弟就往本方阵列急速退走。
待得窜出一箭之外,那原来阵中已是射满密密麻麻的的箭雨,只只挺立,恍如满坡麦禾。可怜那出阵身亡的兖州将士本来就残破的躯体上,密密麻麻扎满箭簇,比如刺猬;更可怜那兖州大将忠义悍勇毛晖,本来舍命对敌昏死沙场,如今也是满身箭弩,魂归故乡了。
“哈哈,好一个腌臜刘岱,斗将不过,竟然施放箭弩……呸,小人……”鲁智深逃过箭雨,跑到宋时江跟前,一拉马缰,停住身子,大声笑骂起来。
宋时江也是放声大笑,朗声说道:“三位兄弟辛苦,斩杀敌将,扬我军威,俱立一大功!”
典韦鲁智深大喜,武松也放松了紧绷神色,仨人齐齐抱拳回道:“多谢主公。为忠义大事,肝脑涂地!……”
“三位兄弟暂且休息,一会还有大战……”宋时江笑道。
“果真?……”典韦登时心头大喜,嚷道:“主公,某可不曾费全力,一会可得再派某出战。”
“自然,一会还需你等兄弟出战。”宋时江说道,“抓紧时间休息。”
话音刚落,
突然。
西南方向传来了地动山摇的声音。
宋时江大笑,说道:“典韦兄弟,你等可没休息了,准备出战吧。……”
……
却说方才趁着武松、鲁智深、典韦三将出阵搦战,赵云、张辽、林冲、高顺、秦明、董平、杨志、索超八将绕与阵后,抽了万余铁骑悄悄往西南而走。
大军掩行于鲍信军阵西南方向,相距四五里。
赵云朝四面振声叫道:“诸位将军,将士们,再往前行,敌军必发现我等。怎样,可敢直驱这四五里,挨过两三轮箭雨?”
“怕个劳什子……赵将军没见这鲍信军的窝囊哪!怕不是我们一冲,早就四散而逃了,哪有人敢放箭呐。”秦明已是急不可耐,高举起风火狼牙棒,叫嚷道。
其余大小将士也是压低声音大笑起来,回道:“敢,敢!……就怕那鲍信军逃得太快!”
“哈哈……”赵云俊朗阳刚的脸上也是绽露笑意,他笑说道:“诸位,莫小看了敌军,待敌需严,对敌需谨。”
“省得,我等省得。赵云兄弟,怎样,可是现在就冲阵?……”双枪将董平意气风发,大大咧咧叫道。
赵云刚毅的目光巡视了诸位将军一眼,轻轻一笑,说道:“诸位,我等八人各有分工,可是如何?”
“如何分工?赵将军但且说来。”一旁沉稳有威信的林冲说道。
赵云点点头,遥指东北方向鲍信军说道:“弟兄们,主公破敌之策为驱敌入阵。弟兄们,请看……如今我军、鲍信军、兖州军三军已成一线。我军要务为打散鲍信军,驱乱军入刘岱阵列。云以为我等八人可分三路齐头而进……”
赵云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文远将军与董平将军为左路,林冲将军与索超将军为右路,云与高顺将军、秦明将军、杨志将军为中路。中路先行,任务为破敌。左路、右路再进,任务为驱赶鲍信军往东北方向溃逃,窜入刘岱军阵,而非四散乱窜,于破敌无补……诸位将军以为如何?”
“如此安排大善!”林冲颔首而笑,沉声说道。
“好,就依赵将军安排。快快出发。”秦明叫嚷起来,他已是迫不及待了。
张辽也是点点头,笑道:“赵将军此计周密。文远愿依将军行事。”
杨志心细,却是思忖了一下,问道:“高顺将军陷阵营悍勇,甲坚马速,可要单独行事?”
赵云笑笑,说道:“这个云也是想到了。云以为高顺将军陷阵营先与我们中路一道,破鲍信军时应该简单容易,无需劳烦陷阵营。然破刘岱军时,却需高将军陷阵营为先锋,冲杀在前,为我军开路了。……高将军,如此安排可好?”他朝高顺笑问道。
“恩,可以。”高顺并不喜多说话,他挺立身子,重重点头。
“好,诸位将军,出发。”赵云大声说道。
“出发。”众人振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