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
老管家一脸疑惑,这是怎么了。他嘱咐的事,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怎么看起来反而不高兴了,“少爷……您身上的伤可好些了?我也是从外面回府后才听说您被打了。”
“已无大碍。”少年说道。
“那就好。”李然絮絮叨叨:“我也算是看着嫡小姐长大的,她是个好孩子,心地也柔软。”
“日常是她帮了您大忙,虎子都和我说过的。只是我年迈体弱,在府里也不受重用,连您生病都不敢堂而皇之地去看您……”
“就怕被人发现后,我连帮您出去打听些事也不能了。”
“您别怪老奴。”
少年抬眼看他,说道:“不必解释,我知道你的难处。”
“您是她四叔,平常多疼她些……也是和大房交好,有益无害的。”
少年听他提起那个小小的孩子,心里一暖。她对他很好,无论缘由的。讨好的意图实在很明显了,可到底为什么讨好他?他至今也想不明白。要说她知道自己是镇国将军的外孙,他都不相信。她才六岁,又娇养在深闺,平常吃个饭都是一群丫头、婆子围着,大嫂更不可能允许她私自外出……如何会知道这些他费尽心思才得来的消息。
“嗯,我会护着她的。”他声音肯定、柔和。
少年说完话便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你瞅个机会,拿着这块玉佩去镇国将军府一趟吧。”说着话,取下母亲临终前挂在他脖子上的福寿如玉佩。
李然双手接过,恭敬道:“老奴知道了。”他看着少年的背影不见了,唏嘘不已。这些年的艰辛、波折、受尽冷眼终于把这个爱笑善良的孩子变成冷酷、暴戾,心机深沉的模样了。
新荷醒来起夜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月光透过槅窗照进屋里,很明亮。她看着值夜的小丫头在脚踏下裹着被褥睡得正香,也没打扰她。自己轻手轻脚点了烛火,去了旁边的净房。
等料理清楚后重新躺到床上,她反而没了睡意,翻来覆去地躺了一会,又觉得没意思,索性把帷帐撩起来,看着外面的月亮发呆。
睡不着就容易起夜,新荷接连去了三次净房,看外边的天色大约到了寅时,连启明星都亮了,才模糊着睡去。
第二日起来,她精神便不大好。云玲端着早膳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坐在圈椅上打瞌睡。
“姐儿,这是怎么了?昨夜没睡好吗?”云玲低头问道。
新荷点点头,话都懒得说。
云朵站在一旁,服侍她吃了碗雪梨枸杞粥,小半块葱油饼。她早晨胃满,一向不愿意多吃。
这会,外面的天色大亮了。新荷领着云朵去“德惠苑”给秦氏请安。进了院门,便在庑廊下见到几个面生的丫头、婆子,瞅着像是“望月阁”的。看见她来了,倒也懂规矩,都屈身行礼。更有勤快的小丫头撩起布帘让她进去。
新荷有些疑惑,瞧这阵势,难道是二婶母来了。她快步往西次间走,果然看见了李氏,她在母亲临窗的塌上坐着,笑语晏晏。
新荷先给秦氏行了礼,又屈身向李氏问安。
“瞧瞧,咱们荷姐儿多知礼数,长得也水灵,都是大嫂会教养。”李氏上前一步,拉了她的手和秦氏说话。
“我啊,是个没福气的,总想着要个贴心的小棉袄……谁知越盼越不得。净是淘气小子。”
这话说的,秦氏脸色有些尴尬。
新荷看了眼母亲,微笑道:“我哪有那么好,二婶母总是夸我。”李氏身上不知道擦了什么香脂,香味很浓烈,她觉得呛鼻子。
“我倒是很喜欢弟弟的,希望母亲赶紧生一个,好陪着我玩耍。”
她这话语说得天真。李氏却莫名噎了一下,从心底而言,她巴不得大房绝后呢。
秦氏脸色一红,假意斥责道:“整日就想着玩。快过来母亲这里,别闹你二婶母。”
“我这么小,当然只会想着玩了……”她依言走过去,扑到秦氏怀里撒娇。
“羞羞脸,看谁会这样子说自己。”秦氏拉了女孩儿的手:“这以后天越来越冷了,出门得穿厚点才好。你这手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