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汤、甘延寿距离倒霉还有一段时间,而他与手下扈从倒霉就在眼前。
当所有人目光齐聚在这个看不清面目的为首者身上时,张放凌厉得有若实质的可怕目光慢慢从城门丞下半身收回,举手往下一按:“朝令不可违,放下兵器。”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城门丞大笑:“这就对了嘛……我敬诸位都是好汉,会向都尉建议,不以罪囚待之,也请诸位配合,束手就缚。”
这是张放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绑缚。
实际上方才张放已经做好准备,一旦此事是因私怨而引发,他就会立即制住城门丞,以之为质,突破关口。他不怕闹大,相反,闹得越大越好,只要他不死,那幕后的人就会死得很难看。
但城门丞的公文却表明,这不是私怨,而是朝廷令喻,这就没法了。他就算能杀出玉门关,还能杀进敦煌?杀过河西?这件事,用暴力手段是解决不了的,只能另寻他法。
一眼望过去,无论是怒形于色的阿罴,还是呡嘴咬牙不吭气的青琰,都遵从命令,没有反抗,这才放下心。
“少主,这太过份了,我们要表明身份。”邓展实在不能忍受少主受此屈辱。
张放一边坦然受缚,一边用胡语道:“是要表明身份,但这里不合适,要找就找他们的上司。”
邓展默默点头:“只是,委屈少主了……”
张放平静道:“这很值得,你只要想想,我们算是西征军的问路石。我们现在遭罪,却能给更多将士警醒,如何不值?”
邓展惊讶望着少主。
张放点点头:“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此事,回长安再说。”
汉军士卒一边绑人,一边收缴兵器,同时搜查驼马。
张放突然嘴里发出一声唿哨,向鹰奴牙使了个眼色。
牙顿时明白过来,双手被绑,突然飞起一脚,踢翻驼峰上的鹰架。笼子打翻,金光一闪,一声鹰唳,金雕“紫金”振翅飞过重重人头,从门洞另一端消失不见。
汉军士卒一阵骚动,鹰奴牙被按在地上一阵好打。
城门丞气急败坏:“那是什么?说!”
刷!张放的头罩被士兵扯下,他仰起面,淡淡道:“一只扁毛飞禽罢了,我放了它,其实也是在救你——因为你们一旦把它弄伤或弄死了,我很难向别人交待,你们的麻烦就大了。明白?”
城门丞本待发火,但望见张放的脸,不知为何,喉咙一窒,竟说不出话来。
这时甬道一端传来嗡嗡之声:“都尉到了,发生何事?”
城门丞手指点了点张放,拂袖而去。
城门处一片乱纷纷之时,还没走远就被突如其来一幕惊呆的燧长老吴与燧卒三子,呆呆看着,不知所措。飘飘洒洒的雪花,落满了他们的肩膀与眉梢,两人佇立在雪中,久久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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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是作者强行拉仇恨,这是真实历史。万里雪国耻,无功反获罪,西征汉家儿,流血复流泪。(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