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我配的。”
阿罴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布条,鼻子发出咻咻声,抬起头,望向张放的眼神缓和了些,但眼里那种戒备、抗拒、敌视、甚至不屑,仍然是浓浓的。
“还有……”张放从怀兜里取出青铜面具,往脸上一罩,隔着面具的声音也变得肃杀,“你,也是被我所俘的!”
“嗷呜!”阿罴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吼,这吼声充满着愤怒,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恐。更不断捶击栅栏,整个囚笼都在晃动,声势惊人。
扈从们又一涌而上把张放围在中央,兵刃齐指,身后一阵杂乱脚步声,却是刚离开没多远的守卒又惊慌跑回来。青琰却贴近栅栏,满面焦急地对阿罴大声劝慰。
张放高举双手,示意众人安静:“慌什么?你们听不出来么?这吼声有愤怒,更有恐惧。莫说他出不来,就算出来了,他也不敢攻击我。”
张放慢慢掀开青铜面具,语调缓慢而清晰:“因为我是堂堂正正与他正面决斗,击败并俘虏了他,他是我的战俘。”
张放这句话,是用胡语说的,与其说他是说给扈从与守卒听,不如说是提醒与警告阿罴。
果然,阿罴听了,咆哮声渐息,呼呼喘气,眼里的凶焰渐消。这阿罴虽是野人,不通情理,但却有最朴素的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本性,否则郅支怎会让他来当最后的守卫?
胡人勇士决斗,有不成文的传统,谁输了,就将自己的性命包括妻女财产一并输给胜利者,绝不耍赖。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原始价值观,也是在草原立身处世的准则之一,没有人敢违背,包括阿罴。
他的的确确是在面对面的情形下,被眼前这个虽有强大兵力却弃而不用,孤身与他单挑的少年所击败。他输得堂堂正正,无话可说。
于是,扈从与守卒惊讶地看到这一幕:这个堪比熊罴的巨汉,费力地挪正双膝,向张放俯首,笆斗大的脑袋叩在泥地上,砰砰有声,光听声音都痛。
“很好,看来你还是懂规矩的。”张放走近栅栏,凝视那双近似老虎的吊睛,从怀里掏出大马士革匕,递给阿黑,“你的前主人郅支已经死了,现在我是你的主人。你不会起誓,那就用血誓来证明,你将终身效忠。”
阿罴接过匕首,握在那蒲扇大的手里,匕首简直就像玩具。但在拔出匕首时,阿罴的眼睛却亮了,是不是好钢,谁都识货。
寒光一闪,粗黑的左脸颊又添一道血槽,然后是右脸颊再来一道。血肉翻卷,鲜血涔涔,触目惊心,但阿罴却眉毛都不动一下。
“梨面啊,呵呵。”张放暗暗点头,不忘本,念故主,果然要得过。
匈奴单于死,阖族上下,俱梨面(割面)割发和泪而祭,这是匈奴丧礼。阿罴这样做,既是祭奠前主人,同时,也等于是对新主人起了血誓。
血誓一成,阿罴就是张放的奴仆了,至死不背叛。
众扈从齐向少主祝贺,个个喜上眉梢,有了这个生猛得不似人类的大家伙扈从,他们肩膀的担子可就轻多了。
正当众人七手八脚打开囚笼之时,槛外传来人声:“张公子何在?犀月王屠墨有请。”
张放露出笑容,总算来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