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秦悦心头跳了一下,推开面前又叛逆又执拗的少年,微微敛眉朝山下望去。一道穿着道袍身影毫无形象地跑了上来,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秦悦的心跳越来越快,远远地望着那个身着道袍的人,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
那人跑着跑着突然被山道上的碎石绊了一跤,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秦悦立马抬步朝山下走了过去。
墨安沉吟一瞬,跟上了她。
青湛和翡翠大眼瞪小眼,前者最后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翡翠不理他们,慢悠悠地踱回了灵药园。
秦悦走近了,终于看清来人,是执事殿的弟子云炀。
“何事如此惊慌?”她的声音里有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宸音道君……”云炀见到了她,就像找到了倚仗,跪下来冲着她叩首,“掌门陨落了!”
紧跟其后的墨安蓦地顿住了脚步。
“这话怎么能乱说!”秦悦连连摇首,她感觉天色有点暗,山风有点凉,云炀的话缥缈得像天边的呓语。
“道君,弟子不敢妄言,掌门他……他的本命玉牌已经碎了!”云炀依旧跪着不曾起身,每说一句话就叩一次首,“道君若不信,去执事殿一看……便知!”
“我不信!”秦悦冲了过来,推了云炀一把,“灵宇宗没有你这等诅咒掌门的弟子!你现在就给我离开山门!我不想再看见你!”
云炀愣住了。他实话实说,怎么就被赶出宗门了?看见不远处的墨安,云炀忙道:“元徵道君!道君为我做主!弟子没有一句虚言!”
此刻墨安的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比秦悦好不到哪儿去。他也不敢置信,甚至觉得匪夷所思——那个数百年来循循善诱的凌玄师尊,那个引领他参悟天道修习术法的人,不该像天神一样屹立在世间吗?他还是化神期的修士,他是这世上至尊的强者,他怎么可能陨落?怎么可能陨落……
青湛小声喊了一句:“师,师尊……”
墨安压下心中所有的悲怆,大步朝云炀走去。
云炀还在和秦悦解释,秦悦一句也不肯听,来来去去就一句:“我不信。”
云炀苦口婆心地劝道:“道君不信,随我去执事殿看一眼本命玉牌可好?”
秦悦神色恐惧,向后退了两步,“我不去!我不去!”
她在害怕,她在逃避,她现在根本不敢直视这一切,连面对事实的勇气都没有。
墨安走了过来,哑着嗓子开口,“怎么回事?”
“适才掌门的本命玉牌突然黯淡下来,我心知不好,正打算来此禀报,那玉牌便碎了。”云炀慢慢道来,“掌门先前外出游历了,此行应是遭遇了险境……也不知折在了什么地方。”
秦悦捂住耳朵。她真希望自己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可就算她捂住了耳朵,云炀的每一句话还是飘了进来,字字都不容她忽视。
墨安向前走了两步,道:“师妹,我们一起去执事殿……看看吧。”
“师兄,你怎么也信他的胡言乱语!”秦悦指着云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