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王爷要娶皇上
楚渊盯着他看了大半天。
段白月警觉:“别告诉我你想反悔。”
楚渊道:“嗯。”
正有此意。
你管我,我是皇帝。
段白月拍拍他的脸颊,转头对外大声道:“来人”
“喂”楚渊一把捂住他的嘴,自己赶忙坐起来,胡乱将半敞的衣领拉好。
“逗你的。”段白月带着一丢丢欠揍的笑意,咳嗽两声道,“外头没人,怕打扰你睡觉,只有一个四喜。”
“”楚渊心砰砰狂跳。
“这副懒洋洋的小模样,我如何会让旁人看到。”段白月手指划过他的锁骨,手臂一揽将人抱进怀中,低头重新深深吻了上去。
安静的竹院里,空气中有蒸腾而出的草叶香,微凉的风和微暖的阳光,闭起眼睛便像是躺在温柔的花海里。恍惚间,像是又回到了当初在北行宫的那个午后,一样是最好的景,最好的人,唯一不同的,便是总算能将心头那沉甸甸的负累卸下,全心全意毫无羁绊地去爱他。
“三日后成亲,好不好”段白月问。
楚渊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里透出浓浓笑意:“好。”
四喜在外头听得喜上眉梢,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
是挺好。
裁缝是从江南请来的织锦婆婆,带了红缎楼十八名绣娘,再繁复的料子与样式,也能在三天内改出来。虽说并未邀请其余宾客,但仅仅是西南府里的人,便已足够热热闹闹坐一大桌。外头街上也摆起了流水席面,百姓只当是庆贺楚军大捷而回,挤来挤去也挺乐呵。
叶瑾:“”
叶瑾:“”
叶瑾:“”
段瑶及时道:“我带你去看虫”
叶瑾问:“什么虫”
段瑶伸手比出一尺长的距离:“这么大”
叶瑾果然很有兴趣:“在哪”
“后山,怕咬到皇上,我藏起来了。”段瑶拖着他的手就往外跑这当口,只要别在府里捣乱,莫说是看虫,就算是要将整个百虫洞都搬回日月山庄,那也不是不能商量。
毕竟哥哥一大把年纪,难得成一回亲。
晚上吃饭时,楚渊用勺子搅搅汤碗,道:“段白月。”
“怎么了”迎面喂来一勺青豆炒肉末,拌了一大口米饭。
于是楚渊不得不先嚼了半天,咽下去后方才继续道:“我们当真三日后成亲吗”
段白月道:“自然,你若嫌慢,改到明天也成。”
楚渊:“”
“我说认真的。”段白月笑,“西南府等了这么多年,成亲该有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只消拿出来摆好便是,再赶都能来得及。”
楚渊道:“哦。”
“方才想说什么”段白月问。
“想说若西南府人手不够,还有楚军能帮忙。”楚渊替他擦擦嘴,“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西南府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你。”段白月握住他的手,“只管安心等着便是。”
段瑶在外头听得感慨万千,这么多年,他哥说话总算是有了些长进。
也不容易。
晚些时候,楚渊带着四喜在西南府中散步,恰好遇到小满从外头回来。
四喜识趣退下,片刻后泡了一壶茶送上来,轻手轻脚放在了凉亭桌上。
“去哪玩了”楚渊坐在石凳上,抬手将他叫到自己身边。
“三拐桥。”小满道,“许多大理城的百姓都聚集在那,听楚军讲打仗的故事,天黑才会散,可热闹了。”
“你喜欢听打仗的事”楚渊问。
小满道:“在府里闲着也没事,不如出去透透气。”
“数年前在关海城第一次见到你,还是个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小家伙。”楚渊感慨,“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小满坐在他身边,拿了块点心慢慢吃。腰间挂着一把长剑,闪着幽幽寒光,看上去已经有了些年份。
过了阵子,段白月忙完手里的事情过来找人,小满站起来拍拍衣襟上的饼渣,道:“义父。”
“你怎么会在这。”段白月笑道,“金婶婶方才还在找,说怎么天黑了还不见回家,厨房还温着汤呢。”
“刚才恰好碰到,就多聊了几句。”楚渊道,“快去吃饭吧。”
小满点头,转身跑出了小院。段白月扶着楚渊站起来,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只说了几句家常,能看出怎么样。”楚渊道,“不过你教出来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的。”
“打算何时带他进宫”段白月问。
“若小满愿意,十日之后。”楚渊道,“随大军一道班师回朝。”
段白月点头:“我会抽空和他讲。”早些将这江山托付出去,才好早些将人拐回家。
又过了两日,司空睿带着妻儿抵达大理,风尘仆仆,喜气洋洋。
段白月伸手:“贺礼。”
“放心,这个兄弟自然不会忘。”司空睿拍拍他的肩膀,命家丁拖进来一架板车,打开罩布后里头都是搓衣板,用绳子捆着一个摞一个,用十年都绰绰有余。
于是众人便眼睁睁看着自家王爷拔刀出鞘,把前来贺喜的宾客赶了出去。
“拦住他。”段白月稳稳落到地上,随手将手中长刀插回一边的兵器架,对秀秀恭敬道,“弟妹这边请。”
秀秀抱着儿子,头也不回说说笑笑,跟段白月去了住处,留下司空睿一人蹲在刀阵外,双眼凄楚迷离。
快些放我进去,尿急。
第二天就要办喜事,这晚西南府中自然不会消停,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家丁与丫鬟,闹哄哄的,只有楚渊住着的小院还算安静。
“皇上,还是早些歇着吧。”四喜笑呵呵道,“已经不早了,按照规矩,今晚一对新人可不能见面,王爷也说了不会来。”
楚渊全无睡意,却也找不到别事情可做,只好被他伺候着沐浴上床。结果辗转反侧一个多时辰,依旧在睁着眼睛看床顶,脑子里乱七八糟,也不知要想些什么,最后索性踩着软鞋下榻,想去院子里去透透气。
叶瑾此时恰好推门进来,见状被惊了一下,为何大半夜要穿着里衣到处乱跑,是中邪了吗。
楚渊解释:“屋子里头闷。”
四处漏风的竹楼,还闷。叶瑾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目光幽怨,和一个秃头成亲有什么可紧张的,一国之君,稍微有点气势行不行。
“你找朕有事”楚渊被他盯得后背发麻。
“没什么事。”叶瑾撇撇嘴,伸手在自己头顶上画了个圈圈,“那个谁,让我来陪你说会话。”
楚渊失笑:“若是困了,就回去歇着吧,不必在这陪着。”
叶瑾到底不死心,一把握住他哥的手,态度诚恳道:“你想逃婚吗”现在还来得及。
楚渊将手抽回来,忍笑:“不想。”
叶瑾长吁短叹,觉得自己很需要冷静一下。过了好长一阵,方才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布包:“喏,送你的。”
“贺礼”楚渊有些意外。
“也不算。”叶瑾道,“打开看看。”
楚渊拉开抽绳,里头是一枚很小的黑玉雕,刻成老虎的形状。
“六岁那年,皇娘原本打算将它送你,据说是西边进贡的稀罕物。”叶瑾道,“结果你那时闹别扭不肯回家,我又恰好去了锦绣宫,便随手赏给我了。”
“还有这回事”楚渊笑笑,“多谢。”
“留个念想吧。”叶瑾站起来,“那我回去了,你也早些睡。”
楚渊点头,目送他一路往外走。临到门前,叶瑾扶着门框蓦然回首,目光殷殷,双眼烁烁,真的不要阉掉吗,快速,安全,不收钱。
楚渊冷静道:“四喜。”
四喜公公笑容满面,神兵天降,将九殿下半推半拉,强行送到了沈盟主身边。再回竹楼院里已经没了人,屋里安安静静的,轻手轻脚掀起帘子看了眼,就见楚渊侧躺在床上,枕边摆着一只小小的墨玉虎雕刻,睡得正熟。便也笑呵呵回了隔壁,心里盘算着明天可是个了不起的大日子,得早些起来做准备。
一夜花香伴着微风扬,第二天中午,阳光暖融融撒进小院,楚渊刚一睁开眼睛,四喜笑容满面的脸就出现在上方:“皇上,该起来了。”
“这么早。”楚渊皱眉坐起来,有些迷糊。
“可不早了,外头午饭都吃过了,眼瞅着王爷就要来了。”四喜扶着他坐在椅子上,拧了热水帕子递过来,“府里一大早就开始闹哄,据说还有人彻夜没睡,就怕今日出纰漏。”
楚渊洗过脸,又用青盐漱了口,方才觉得清醒了些,转身便眼底便撞入一片红,四喜手中抱着喜服,险些笑成了一朵花。
红缎楼的针做武器能杀人,用来绣花制衣却也是天下一绝。段白月先前特意叮嘱了样式要简单,因此并无多少繁复花纹,四喜替他穿好喜服系好腰带,又将头发束整齐,一时间不知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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