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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要死人的。
无论是谁都不愿意成为凶尸的食物,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愿意投降,成为凶尸控制下的顺民,就有很大的几率活下去,直至自然终老。
凶尸不是野蛮愚蠢的猛兽。它们懂得“养殖”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凶尸甚至严格控制着它们的族群数量。只要心甘情愿放弃尊严成为一头随时可能被吃掉的猪,杀人之刀就可能只是在你脑袋上随便晃几下,在你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突然改变方向捅向其他人。
对于那些不听话,甚至敢于反抗的人,凶尸的态度很坚决:所有反抗者必须死,一个不留。
加入“警察”组织的这两百多人,如果投降凶尸,至少有一半人可以活下来。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被打上了“反抗者”的烙印。
这到底是一种幸运?
还是无限痛苦的惨剧?
未来,究竟是什么?
……
碧荷山庄。
刘晓玲很是无聊地站在警戒塔上,朝着连接大门的那条简易公路尽头张望着。
山还是山,树的形状也没有什么改变。寒冷的冬天使它们改变了颜色,就像一个隐形而且非常邪恶的举人,强行抹掉了苍翠的绿色,然后蹲在山头上,毫无顾忌脱掉裤子,把恶心的粪便拉在上面,使现在的一切都变成了枯黄。
杨艳红已经控制了整个碧荷山庄。
她的管理经验来自于病毒爆发前的公司。
在基本生活物资代替了货币的畸形社会中,分配原则与权力掌控变得越发关键。杨艳红尽量做到了公平,虽然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使所有人都感到满足,但她至少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拥护————最初是使用暴力进行震慑,后来则是安定的环境,以及不断增加的粮食产量。
玉米和马铃薯的耕种面积正在扩大,山庄里一些对机械有着特殊爱好的男人,甚至利用汽车与剪草机改装成拖拉机。天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弄的,不过那玩意儿用起来的确很方便,耕地速度也很快。
警戒人员每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站在这里瞭望。刘晓玲之所以得到了这个位置,完全是因为她那双从小时候就保养极好的眼睛,而且裸视指数高达2.0。
远处的道路尽头,走来了一个浅灰色的身影。
可以模糊判断出那是一个男人,个头很高,带着一个背包。他走路的速度不算快,十多分钟时间,才从蚂蚁大小的蠕动点变成蚕豆那么大。
刘晓玲迅速抓起摆在旁边的短途通讯器,按下开关,发出简短急促的声音:“外面有陌生人。”
通讯器里传出带有“沙沙”电子杂音的回语:“他们有多少人?”
“目前只发现了一个,也许还有其他人藏在树丛里。”
“别惊动他,我这就过来。”
按照杨艳红的要求,碧荷山庄的预警系统分为不同等级,对应着可能出现的各种危险。像现在这种外面出现一个陌生人的情况,属于最低级别,只要在这个哨位上增加人手就行,暂时用不着惊动更多的守卫。
两名增派的警卫来的很快,从公路上走过来的陌生人不知道为什么也在增加速度。他很快站在了碧荷山庄紧闭的大门外面,仰着头,注视着五米多高的警戒塔顶端。
刘晓玲微微有些发怔。
这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
很高,略显消瘦的身材颇为挺拔,宽厚的肩膀与腰肢形成倒三角,腿很长,符合最完美的黄金比例。无论从任何角度望去,都是足以吸引任何女性目光的最佳人体磁石。
“嘿!美女,你长得真漂亮!”
这个男人手里没有武器,不等刘晓玲首先发问,他已经随口说出了让所有女人都会觉得心花怒放的恭维字句。
他的笑容很阳光,弯曲的嘴角充满说不出的男性魅力。配合夸张又恰到好处的肢体动作,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刘晓玲本能的放松了警惕。不知不觉中,她对这个陌生男人产生了好感:“你是谁?”
“我是一个到处流浪的家伙。”
男人耸了耸肩,迷人的微笑当中显出一丝无奈:“能放我进去吗?我只想找个活儿干,有份工作,能把肚子吃饱就行。”
任何一个在荒野上流浪的幸存者都会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