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击,像是雨打芭蕉般急促密集;火星闪逝,像是数不尽的花蕾,将昏暗的地洞照得晃动不停。几次呼吸时间,张大牛与来人已经交手数十招,但皆是平手。
“呼”
火把熊熊烧起,爆裂的火光蓬得蹿了起来,立时照破了黑暗,张大牛与来人被突来的光亮照射的瞳孔收缩,各自退了几步,暂时收手。
火光之下,只见张大牛持着一把满是锯齿的柳叶刀,立在前头。杜文一手持火把,一手灵活的从怀里掏出水囊、伤药等等,为吴起包扎着。
而他们对面,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身粗粝的乌甲,双手握着一把不反光的巨大厚刀,呈幽深的黑色,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座黑岩雕成的石像,难怪能躲过他们的感知。
因为地道的狭窄,各人通常使用的都是轻便灵巧的武器,此人反其道而行,用的一把大刀,刀法亦是大开大合,老练精湛,只一人,就有一种万夫莫开的气概。
不知他是何时躲在暗处的,竟然听到了三人的对话,将目标锁定了对小队最重要的吴起,实在让两人恼恨。
“大牛,你不行让我来。”
才将昏迷的吴起安置在一旁,杜文持着短刀也走了上来,语气中不免催促了几分。因为他知道,这边的动静必然无法瞒住,要不了多久,几人就会被重重包围。
“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张大牛抛开已经不堪使用的柳叶刀,从身侧贴身处抽出了一把略微弯曲的剑器,掷出剑鞘,将明晃晃的利剑对准了偷袭者。
身为铁剑门弟子,怎么可能只会旁的武功而不懂得剑法,那些只是兴趣爱好,他们真正的本事,都在这一手剑法中呢。
“请吧。”张大牛邀战着,战意盎然。
“请”来人难得开了尊口,声音沙哑。
“铿”
黑刀白剑乍然碰撞,几乎就在刹那间,快得不可思议,漫长的回音震荡,传得很远。
“有些意思了。”偷袭者露出一丝微笑。
而张大牛却不意外,早在刚才试招时,他就发现了偷袭者的招式特点,看似大开大合的刀法,其实是如封似闭,这需要极其灵巧的手法来支撑。否则,拘于懂刚猛不知迂回的话,在地道内无异于自寻死路,轻易地便能被对方抓住招法间的破绽。
“锵锵锵锵”
两人以快打快,越打越急促,清越的响声接连不断,几乎连成了一道声音。
偷袭者全力而发,黑刀几乎化成了一堵黑墙,封堵得半点不让。而张大牛的剑法如一条条激射的水流,咻忽间打破封堵,穿插于缝隙之间,又在下一个瞬息,被黑刀挡了回来。
对战中,只见白剑陡然一转,变得缠绵弯曲起来,好似一汪流觞曲水,自然而然。
但对偷袭者来说,就有些出乎意料了,急切间偷袭者撤刀横摆,上下挥动,仿佛是一道拦江大坝,要将弯流的曲水截留。
他显然小瞧了张大牛的曲水剑,小瞧了苏妄创立的这门功法,白亮的剑光虽然被他挡着了,但剑器上蕴含的劲力,却仿佛蚕丝一样,交缠在刀背上,带着大刀旋转,让他拿捏不住刀把,被刀柄撞在胸口。
“咻”
几乎就在偷袭者被自身力道撞得窒息的时候,一把细剑也飞了出来,剑器未到,剑风已至,从下至上的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细缝。
“波~”
剑光倒退,带出一声古怪的清响,偷袭者的额头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裂缝,脑浆溢了出来。
“你,你们,好”偷袭者怒目而视,伤口扯得开裂,鲜血激射,带走了他最后一点精力,就此死不瞑目。
张大牛他们自然知道偷袭者为何不甘,但只许他偷袭,就不需别人算计么从头到尾,两人都没有与他比试的意思,偷袭者想要拖延时间,两人何尝不是在寻找迅速制敌的机会,而偷袭者也被张大牛厚道的样子给欺骗了。
“阿牛,你真是越来越狡猾了,与曲水剑相得益彰啊。”
“不敢,不敢,老杜你的辟邪剑也越来越锋利了。”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人熄灭火把,抬起吴起,不忘吹捧几句,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