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依旧在继续
天河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抬手、错脚、横削、竖砍、直戳,一步步走过,带起一蓬蓬鲜血,还有那一张张迅速失血之后变得灰白的脸庞。
那些面孔他是那么熟悉,每一个人他都叫得上名字,但他们的杀意是如此的坚决。天河不相信,这是虎符能够号令他们的。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他扪心自问,却在转念之间,又杀死了几位同泽。
生或者死,天河从来没有纠结过。身为军人,他早就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他亦曾想过无数种死亡的方式,有死于正面搏杀,也有死于设计埋伏,更有为同袍断后而陷身敌内,但他独独没有想过会死在自己人手中。
这是何等的讽刺对于天河来说,死亡并不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真正痛苦的是,这场兵变在根本上否定他的骄傲,否定了他的过去。
“噗”
一柄巨大的钢锤无声无息的锤来,一名天兵扑了上去,单薄的身子被重锤停滞,继而飞了起来,咔嚓的断骨声连绵不绝,前胸贴向了后背,血雾透过他的衣甲,从后面喷出,淋了天河一脸。
迷茫中,天河自然而然的接过同袍的身体,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语未发,就闭上了眼睛。临死前,他的眼中并无不甘,而是鼓励。
天河这才从失神中转醒,他竟是如此的自私,宁愿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辜负众多支持他的同袍,任由他们被人砍倒,死在一场本该只属于他的困兽之斗中。
但他们依旧选择忠诚于他,即使他的状态不对劲,即使他因为心软不曾使出全力,即使他们一人就要应付几倍于自己的长枪大刀,他们始终没有抱怨过一句,甚至在倒下时,他们也不曾呼喊过一句,生怕打扰到他的心事。
他一生的骄傲,在天河的神位上;而他们的骄傲,却在他身上。
再多的豪情壮语也抵不过这些默默的支持。这是一群可爱的人,天河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信任,看到了坚持。天河在感动的同时,亦觉得羞愧不已,更感觉到了沉沉的重担。
“原来我并不孤单”
天河猛然清醒,他不能辜负这些支持他的人,他要带领他们走出去,带着他们向天地问个明白,带着他们血洗兵变的耻辱。
漫漫的银河倒卷而下,无尽星光灿烂,淹没了众人。天河神相之中,众将迅速归位,各司其责,以自身法力灌注其内,默默地支持他,只见银河愈发凝实,银光愈加明亮。
这才是天河大军镇守天河的真正依仗,在天河神相内,他们能做到万人一心。
“众将听令”天河的声音隆隆聩耳。
“诺”众将斗志昂扬,破开了天际。
“结阵”这一刻,天河充满了自信。
“诺”
天河骤然爆发,仿佛一条逡巡的银龙,汹涌而势不可挡,灵活而神游百变。银龙穿营而过,宛若散成虚化的水光,又似穿入了另一层空间,值守各处的兵将变得渐渐透明,虚幻不定。
锵锵锵
嗤嗤嗤
但他们的兵刃却是真实的,随着银龙穿过,无数兵刃相交横切,一名名黑甲军在惊愕中碎身万段,一个个敌人在奔逃中肢解破碎,鲜血好似泼墨一般,涂满了大地,染红了军营,它顺势又卷起被围攻的同袍。
随着附近黑甲军都被清剿一空,银龙一摆神尾,推开营帐,向西而去,只留下惊慌的一众原天河天兵。而王佐,早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或许这就是妇人之仁吧。”天河自嘲的一笑,他依旧没有赶尽杀绝,只以为他们是受了蛊惑,不论如何,天河会证明自己的清白。
至于选择向西,一则天河神将却是要寻一寻泰安,;二则,从西边的天河上退走,是天河神将的既定计划。他不认为,王佐的计谋会如此粗糙,只凭一群天兵级别的人,是无法留住他的。
“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吧”
越往西边,营地越显稀疏,天河救起的人也越少。看着神相内不剩三成的人数,天河心中懊恼,只恨先前下手时未能一击必杀。无论怎样,王佐选择对昔日同袍下手,害了如此多性命,天河都不会原谅他。
就在这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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