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关又是什么呢”她嘴角含笑,毕竟证明了书院的善意,能为天帝消除一个隐患,也是她的功劳呢。
这时,桌案唯一空白的一角突然显现两行金字,上书:蜗居藏卷千万册,但求一介读书人。
“我是读书人么”天慕儿不禁扪心自问,她虽然不厌恶读书,但也不是痴迷阅读的人,更何况,这里藏书丰富,要读完,只怕要花个几百年吧。
天慕儿微微苦笑,看来这一关,考的是恒心毅力了。
想通了此理,天慕儿反而心中发毛,觉得恐怖起来。但事到如今,她便是不愿意,硬着头皮也得试一试了。
天慕儿坎坷地坐好,随手拿起一本书籍,书名左转春秋,却非她记忆中的任何一本,顿时有种了无生趣的感觉。
“只怕,这万万本藏书,没有一本我认识的吧。”天慕儿打了个激灵,原来她还想偷工减料,遇到熟悉的书本能省却一些时间的,此时也熄了这个臆想了。
“呼噜,呼噜”
一个月后,好久没有打理容妆的天慕儿,披头散发的,摆了个大字型,躺在用书册堆积出来的大床上呼呼大睡,呼噜声震天动地,吹得油灯颤动不止。
她这是自暴自弃了不,只是没什么耐心了。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三个月后,天慕儿第十八回试图烧了这里,却怎么也点不燃本该易燃的书卷,她暴躁的跳来跳去,不时掀翻桌案,推倒书架,重复着无用功。
“嘻嘻,这里好好玩啊,怎么没人来陪我呢”
一年后,天慕儿痴痴傻傻的蹲在角落里画圈圈,嘴里念念有词,此时她蓬头垢面,一身琼装上印满了打滚时留下的涂鸦,亏得这是天廷出品,质量杠杠的,硬是磨不破。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
三年后,天慕儿来回踱步,一手背后,一手拿书,念得摇头晃脑,兴起时将长发舞成了风火轮,亢奋的过分了点,嗯,就一点点。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咦,这个孙子说的什么废话,难道兵凶之祸是过家家么好,让我继续研读下去,找到你论述偏颇之处,证明本姑娘的厉害,哈哈哈”
这是十年之后,天慕儿坐在高高的书架上,半倚半挂,小脚颠着,但有些走火入魔了吧。
“博学之,审问之,谨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这朱子提倡的为学之道确实精辟,但这存天理,灭人欲的要求也太高了吧。若非他是个假道学,实乃欺世盗名之徒,我记得好像看到过一本朱子传记,且让我找找他是否只灭人之欲,不灭己欲。”
天慕儿翻身而起,在书架间蹿越,跟只野猴子似的,却见她两袖卷起,没有半点淑女气质。但她却不在意,就是打扮的再好看,又有谁看呢,还不如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是一百二十年了。
两百八十八年后,天慕儿意犹未尽地放下了最后一本几何学,她总觉的其中的知识并不完整,应该还有其他后续著作,但在这里却找不到了。
“喂,你搞什么啊,快把后面的论述交出来。”天慕儿将书架敲得梆梆响,不满的对天长喊。要知道,百年前,天慕儿就重新捡起了她丢掉的礼仪,此时若非非常生气,只怕还做不出这失礼的事来。
“咔嚓”
原本封闭的藏书室突然裂开了个口子,明晃晃的阳光从屋顶处照射下来,一条软梯伸了下来。
天慕儿一怔,不知觉中她竟然在这里呆了近三百年,当年想方设法都不能离开,此时真正要离开了,反而有些不舍了。
“想什么呢,外面还有很多事要我做呢,也不知外界的时间过了多久”
天慕儿稍稍整理了下心情,又变回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走向了阳光灿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