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命运是如此奇妙,也许当陈道可心软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之间的因果。
“让一让,让一让”
喧闹的一天再次开始,小镇越发繁华,人口愈来愈多,但这一份喧嚣却传不到那条两排种满枫树的街市穿林街。
作为连接书院山门和乞巧镇的街口,穿林街独具特色,在热闹中多了几分特有的幽静意味,连街边店里负责伺候人的小二都能随口说上几句时事见闻、掉上几句古诗。
在老百姓口中,那便是书卷之气。便是来到此间做生意的小贩都不自觉的降低了几个音调,生怕打扰到那驻足路边书生的阔论。
但此时,穿林街的和谐却被打破了,两个高大的汉子抬着担架一路疾跑,后面跟着一位大腹便便的员外爷。担架上着个枯瘦的老人,卷缩着身子,不时痛苦嘶叫几声,紧皱的老脸,豆大的汗珠,发青的脸色无不证明他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有熟悉的人立马就认出了这是住在镇子东边的郝员外,是镇子的大户人家。
穿林街不仅书卷气浓郁,更集中了乞巧镇最先进的技艺,农林牧副渔各行各业皆有行会坐落此间。但凡书院有新发明,首先便在这里试点,许多时候,它们不仅能代表乞巧镇的技术水平,更能代表帝国的最高水准。
而穿林街中的医术,自然也是最好的。像是郝员外这般来寻医问诊的,也非少见,各人皆往两边散开,将道路留给这伙需要急诊的人。
“诸位且慢,待我看看。”不想,这时竟然有人蹿了出来,直接张开两臂,将郝员外一行拦住。
“让开,让开”走在前头的家丁看也不看,直接伸手推搡,救人如救火,这时可不是言论的时候,便是伤着了来人,也有他家老爷做主。
“额”哪知家丁这一推,竟然没推动来人。
家丁这才抬头看去,却是一个散发的头陀,面容倒是十分的清秀,跟哥娘们似的,身材也不甚高大,可气力倒不小,能抵住他的推搡。这下轮到家丁吃惊了,要知道但他就是靠力气吃饭的,刚才那一下他可是出了全力。
“住手,你到底什么人,赶紧给本老爷让开。”这边一停,那边郝员外也追上来了,急吼急吼地就往扑了过去,一面却示意两个家丁赶紧走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占一占头陀这小鲜肉的便宜。
就郝员外那身夸张的重量,真要压上去,头陀岂能吃得消,只怕到时要送医的,又要多一人了。
好个员外爷,他的名字倒没叫错。几个正要上前帮忙的学子又停下了脚步,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了,却也暗暗怪罪头陀无礼,不论什么理由,都应该向生命让道。
“诶,你这人”
哪想场中又发生变化,那郝员外至少二百斤的身子挂在头陀身上,竟然都没能拦住他,好似被侏儒怀抱的巨熊。头陀一路向前,势不可挡的杀向了老者。
“住手”
虽然场景好笑,但诸位学子可笑不出来了。果然,这头陀就是来闹事的,没有一点本事恐怕还不敢来呢。
但急切间各人哪来得及阻止头陀,只见他缓慢而坚定地向老者伸出了手掌,莹莹光芒绽放,炙白耀眼,仿佛能涤净心灵,忘却诸般烦恼,无论是惶急的路人,还是避退的家丁,都缓和了动作,神色安定了下来。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喜乐悲欢,皆归我主。”
光明散尽,老人神色安详的睡着了,只有郝员外、学子们,以及两位家丁还保持着上一刻的动作。
郝员外顾不得尴尬,兔子般的跳了下来,探了探老人的气息,眼见无碍,神色顿时又几分复杂。
“老爷”自家的太老爷竟然被人摸了,这是对他们的羞辱啊,两个家丁只觉气血冲脑,只待郝员外一声令下,就要将头陀海扁一顿。
“你们送太老爷去见大夫,我稍后便来。”郝员外倒不是家丁那般毫无眼见,示意他们先走,他反而走向了正在摆姿势的头陀:“敢问贤者何名来自何处”
“不敢当居士如此称呼,弟子幽藏,从西方而来。”幽藏含笑不露,神色庄严,仿佛对面的不是凡人,而是他的信仰。
“见过幽藏法师”郝员外虔诚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