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戴宗夫一边感慨时光易逝,小豆丁长已大成人,一边收拾着画卷,不禁又念叨起来:“怎么都是女子的画像这小子真的长大了,要是搁我那会,已经成家了吧。不过,也差不多可以给他找个对象了。”
受了琼华书院的影响,乞巧镇这一代.开始推崇晚婚晚育政策,不说太晚,至少也要等身体发育成熟之后才成婚。
“这”
这时,戴宗夫忽然一震,手脚颤抖地拾起一张无面的画像。直到此时,戴宗夫才意识到,诸多画像中那一样的装扮看起来是那么熟悉,熟悉到他已经不敢奢望,不敢念想,只能将之深埋心海最深处。他生怕自己再记起时,会冲动的毁掉这个家,害了慈爱的老父老母和喜欢胡闹玩笑的亲子。
“霜儿,你过得好么”戴宗夫抚摸着画卷边缘,又不敢亲近,就如他不敢触碰心中的禁忌一般。
“这是血脉相连么”戴宗夫心里问了一句,他知道这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是他无法解释的,更何况他们是天家的子孙。在隐隐期望的同时,他又有些惧怕,害怕自己的孩子走上了不归路。
当日头爬上树梢时,戴家父子一同出门了。
戴天宗走在后头,他剑眉星目,双眼湛湛,有着青春少年特有的飞扬之色。身穿书院的白色常服,虽然普通,却被他暗中裁剪的修身得体,更衬托了他挺拔的身姿。
虽然戴天宗神采不凡,但戴宗夫却也不差,他一身高帽广袖儒装,说不出的风雅。虽然鬓发渐白,却为这种风流增添几分成熟风度。只是微微问好,就能迷得老娘们春心乱跳,腮红耳赤的,就是一些不更事的少女,也对他暗生情愫。
“老爹果然功力深厚,吾辈不及也”戴天宗脸上古怪,看着戴宗夫熟练应对众多娘们的攻势,心中感慨。
他却不知,这里面不仅有被他爹“魅力”所吸引的,更有许多是因为戴天宗的“待嫁之年”即到,来说媒的。
“难道老爹老来思春,这是要给我找个后妈的节奏么不过要是我梦中见到的那个女子,倒也不无不可。”
难怪戴天宗如此胡思乱想,这不仅与乞巧镇如今日渐开放的风气有关,更因为他知道戴宗夫为抚养他长大,当爹当妈的吃了多少苦楚。
而且,他对梦中的女子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戴天宗知道,身为修行者,一般他们是不会做梦的,这是他们入微见彻之后的副产品。凭借对每一份精力、每一缕思念把握的逐渐精深,他们虽然无法阻止脑波的自由发散,却能阻止不由自主的乱想,不会徒劳将精力浪费在做梦这种事上。
只有因果深重的重大事件,或事关生死时,他们才会有所预测般的做梦。而戴天宗相信,自己与女子是有某种关系的。
“你何时会告诉我呢,父亲”戴天宗从小有父无母,心思却比别家孩童更加细腻,想得更多,只是表面上装作没心没肺。
越接近书院,人烟越是稠密,众多商贩往来钻梭,学子畅笑常谈,便是平日不怎么出门的老太太、大婶婶也出来凑了份热闹。
因为,今天是试航之日。
这可是稀罕事,人类羡慕飞鸟不知几千年,前赴后继者不计其数。天神之所以能高高在上,其遨游青冥之能才是最大的原因,至如今听说了这飞天的实验,哪有不来瞅瞅的道理。
“天宗,天宗,这里。”
好不容易挤开趁机占戴宗夫这老鲜肉便宜的众多老娘们,戴天宗擦了把细汗,连忙往呼唤处望去,正是集在一起的同班同学们。
“去吧”戴宗夫亦拿大袖子扇了扇风,很开明道。
“您老自求多福”戴天宗给了个安慰的眼神,瞅着依旧不依不饶追击而来的母老虎们,赶紧开溜。
“这臭小子惹恼了我,我就给你找个丑妇回来,看你还敢不敢编排你爹。”戴宗夫按下高帽,缩进人群中,往一群老友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