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清脆的响声。
又似那竹林深处高人所弹奏的曲子,为悦耳而生,唯知者甚觉美也。
俞溪就这样听着,目光从书本上上移,落在祁言格外透着红润的脸颊上。他的眼眸闪闪发亮,似乎为他讲起这本杂记,很是开心一般。
这样单纯如宣纸一样的少年,竟然会为大梁奉献身躯。
狱卒虽说是最底层的职位,却也属于是大梁的军队,隶属官兵一职。
这只是嘴上说着好听,不论是权利还是月钱,都没有达到官兵应该有的份例。
祁言说着说着,就发现俞溪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祁言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头:“你、你看我干什么……”
“只觉得你不像狱卒。”俞溪将书合好,还给他:“我很欣赏你。若是我出去了,你可愿辞了狱卒的职位,在我身边学习,做个小童或是掌柜?”
“不了。”祁言拒绝的倒是很快:“狱卒这职位在别人看来很破,在我看来却是如获珍宝。”
俞溪的眼睛眯了眯:“你不想再好好考虑考虑吗?”
“不需要了。只要大梁不灭亡,我愿意坐在这个狱卒的位置上一辈子。”祁言说完,拿过书,站起身拂了拂身上的灰尘,道:“这可是我娘为我争取来的职位。”
穷人家,一辈子争取了个小狱卒,就当做宝一样。
俞溪感到好笑,但是对上祁言异常认真的目光,他又笑不出来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珍惜的东西,恐怕这个‘狱卒’的头衔,就是祁言所要珍惜的。
俞溪笑不出来了,他的认知中,一切可笑的东西,于别人来说,都非常重视。
又是半月过去,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俞溪毫发无损地被释放了。
他离开的那天,是祁言带他从衙门的后门离开的。
后门有一架豪华的轿撵正在等候,这样财大气粗的排场显然是在等俞溪的。
祁言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便转头对着俞溪道:“你瞧,我说清者自清吧。”
俞溪笑了笑,在自己的袖口里掏了掏,拿出一块普通的木佩:“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祁言没接,因为那个东西像是入什么邪教的身份牌一样:“我不要。”
“喂。”俞溪苦笑着摇摇头:“玄胡酒楼的打折牌,去了可以半价吃东西。”
“……半价我也吃不起,你还是收回去吧。”他那点月钱怎么可能吃得起玄胡酒楼的饭菜啊。
“那就免费的好了。”说罢,俞溪不容祁言拒绝,将那木牌挂在了他的腰带上。
祁言刚想要解下来还给他,就被一道清秀的声音打断了。
“请问,是祁言公子吗?”
祁言和俞溪一同望去,只见一个乡下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包袱,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祁言。
祁言顿了顿,点头:“我是。”
他对这个女人很眼熟,她是那个来认领尸体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