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如同来自地狱的乐谱似的,就如此流淌而来。
落尽沈清的脑子里。
陆景行身为天子,素来习惯掌控一切,可如今,最为掌控不了的是沈清。
他甚至不懂,这件事情与章宜有何关系,为何她要多此一举将南茜支开,若南茜在,最多也只是吵吵而已。
现如今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是近乎闹出人命,难说这其中没有章宜的功劳。
身为旁观者,如此明显的意图着实难免让人怀疑。章宜跟随沈清多年,又是混迹高层商圈的人,何为避险她会不知?
“我不否认他爱我,但他从未给信任过我,也是事实,”沈清凉薄的话语从喉间流淌出来,在这空旷杂乱的书房里显得更家的寂寥与冷漠。沈清的话语让俞思齐噎了半秒,而后道;“自古天子生性多疑。”
“他可从未对你们多疑。”
“因为他爱的不是我们,”俞思齐反驳。闻言,很轻冷笑了一声,而后扶着身后墙壁慢慢起来,坐久了,难免腿麻,以至于此时起来,那种疼痛从四肢百骸散播开来,委实让人难受,扶着墙壁站了会儿,她冷声道:“这世间最为肮脏龌龊的事情就是打着爱一个人的幌子尽情伤害。”“你可以同他吵闹,提离婚带着孩子走,但你范不着将章宜与沈南风的命搭上去,沈清、、、、、明者远见于未萌。”
啪嗒、俞思齐的话语尚未说完,沈清便撩了电话。
俗话说:千万不要同女人讲道理,更甚的是,千万不要同正在气头上的女人讲道理。
沈清站定了许久,腿脚上的酸麻,稍稍得以好转,便拉开门出去,乍一入眼的是陆景行站在窗边抽烟,许是听闻声响,男人回首,望向沈清。
四目相对,一个平静无痕,一个波澜壮阔,光是看眼神便能看出她此时的满腔怒火蓄势待发。
陆景行在抽烟,因着客厅被沈清砸的稀巴烂,找不到烟灰缸,索性,他将烟头悉数按在了一旁的花盆里。
那盆花,只怕是在这场吵闹中命不久矣。
陆景行在触及到沈清目光时,深吸最后一口烟,将手中剩下半截的烟摁进花盆里,欲要转身离开。
为何离开?
怕沈清一开口就提离婚。
男人孤傲的背影狠狠戳进她的视线中,一声冷静的、隐忍的、绝情的嗓音从这个乱七八糟的客厅里响起;“沈南风若死,你我在无可能。”男人步伐狠狠蹲在原地,孤傲的背影寸寸僵直。
因着背对,沈清并未看见男人不可置信的目光。
三五秒后,陆景行微微转身,微眯着眸子望着沈清,面上暗潮汹涌,;“你再说一遍。”她无视陆景行的怒火再说了一遍。
无疑,是在挑衅他。
客厅里,逼仄的气息缓缓压过来,无论是沈清还是陆景行都能感受到这股子压抑。
屋外,黑压压的天空压着总统府,总统府内,陆景行狂风暴雨的眸子压着沈清;“倒是想不到,我婚姻的成败既然跟沈南风挂着勾,沈清,你在恶心谁?恩?”“是你在恶心我,”从一开始,陆景行将她想的那么不堪不是在恶心她是什么?
“呵、、”陆景行笑了笑,抬步朝沈清而来。
猛然间狠狠擒住她的臂弯,凶狠的面容呈现在她眼前;“我恶心你,倘若不是你私底下同他见面,我能恶心你?”
“我说了,章宜在,”沈清辩驳,话语攀升,望着陆景行的眸子带着冷意。
“章宜在?章宜在有个屁用?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她是你的得力干将,是你的左膀右臂,沈清,你当我傻呢?”
今日之事,若是随随便便换成一个人在,他绝不会同沈清闹到如此地步,他平素最怕的是伤了二人之间的感情,可今日、实在是忍无可忍。“我问心无愧。”
“你问心无愧?”陆景行似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似的,“你问心无愧?你敢说章宜将南茜支开不是你默许的?倘若没有你的默许,她章宜能做的了你的主?你问心无愧?你问心无愧你会说刚刚那句话?沈清、老子恨不得能掐死你。”去他娘的问心无愧。“你明知我痛恨你与沈南风的关系,你却默许章宜将南茜支开的举动,反过头来你告诉我章宜在,她能为你们二人做铺垫,还有何是不能做的?”此时,陆景行眸子寸寸变的猩红,擒着沈清的臂弯恨不得能捏断了他,沈清被怼的哑口无言,只是胸膛起伏隐忍着一股子不能言的怒火望着陆景行,只听他在道;“我不仅要弄死沈南风,我还要弄死章宜。”“是、你巴不得弄死身旁所有人,然后只剩下你,陆景行,你的占有欲强到恨不得让我身旁除你之外一无所有,你设计高亦安,你限制谢呈与沈南风,你怀疑我和许言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占有欲在作祟,即便我为你生儿育女,也不能获得你的信任,即便我口口声声告诉你我现在爱的是你,你也会猜忌我这句话里几分真几分假,陆景行,你是爱我,可你从未给过我信任,一场没有信任的婚姻,留下来做什么?在往后几十年的光景里继续相互猜疑?继续吵吵闹闹?”“你是爱我,你只有在我乖乖听话的时候爱我,但凡是我与身旁人有什么接触,你就恨不得能同我大战三百回合,你爱我?你若真爱我为何不给我信任?你若真爱我,怎会叫人看管着我?你是爱我,你爱的是哪个唯你是从听话的沈清,那个不听话,叛逆的沈清,你从未爱过,爱一个人爱她所有,你爱的,只是我的一半而已,我像你养的一只猫,听话的时候撒娇的时候你能抱起来蹭蹭,不听话的时候你就会将她关起来,或者扔出去,陆景行、、、、、、。”说到此,她早已泪流满面,她伸出另一只手,狠狠拍了拍陆景行的胸膛,问道;“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有多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