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隐藏的交易

p;  而林雅丽则是一脸懵逼，甚至直觉里有点儿恐慌，站在原地迟迟没有挪动，巴巴的问张素芬道，“张老师，一会儿就要上课了，你这是喊我们去哪儿啊？”

    “去校长办公室一趟，就是随便问几句话，你们不用害怕，有老师在，没什么事的。”张素芬忧心忡忡的，然而看出林雅丽的恐慌之后，她强行收起连自己的忧心，温声安慰了林雅丽几句。

    随后又催促林雅丽赶紧出来，速去速回了，免得影响上课。

    林雅丽终究还是个十四岁的中学生，即便是张素芬给予了安慰，她也有些恐慌。

    踏出门的时候，哭丧着一张脸小声小气问高雨，“高雨，咱们不会被开除吧？”

    “被开除也是被开除，这事儿是我挑起来的，你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旁观者！放心吧，没事的。”高雨拍拍她的肩膀，笑得温和，她也没有骗林雅丽，这火再怎么烧也烧不到林雅丽身上去。

    要这火会烧到林雅丽身上，她当时就让林雅丽走了。今儿个教育局前来问话，其实也不一定会有太大的变动。

    说到底姜校长也不是什么坏人，除了有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傻逼妹妹，并没有太大的毛病。为学生申请福利，为学校筹办设施，他一样也没有落下。

    吴启明打学生已经被停职检查，姜临雪已经和吴启明分手，姜校长不会再留情，只怕已经在准备将吴启明开除。

    加上人员调动十分麻烦，所以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什么惊动社会的大事，上面也不愿意费心费力的去调换人员。

    她只需要实话实说，时间一长，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高雨脑海里思量之间，已经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

    “校长、主任、纪委书记，孩子们来了。”这一回，张素芬显然比前几次都紧张多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并没有让高雨和林雅丽马上进去，而是恭恭敬敬的在门口是说了一声，听到里面淡淡传来一声‘进来吧’这才领着高雨和林雅丽进门。

    林雅丽平时咋咋呼呼的，却很怕进办公室，叫她进校长办公室就像是要她的命一般，她一路都颤颤巍巍的，埋在脑袋不敢看里面的任何人一眼。

    相比之下，高雨显得格外镇定，到底她是重活了一世的人，连死都经历过，面对这些事还不至于畏惧。她轻拍了拍林雅丽的肩头以示安慰，继而跟着张素芬踏进了校长办公室。

    精巧削瘦的面容下，一双眼睛直视着里头的大人物。

    前来检查的是个穿西装的平头男人，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不算太胖的身体顶着一个突兀的大肚子，看起来像是强塞了个皮球在里面，圆鼓鼓包裹在蓝色衬衣里头，再配上一条皮带紧紧勒在腰间，整一个贪官污吏形象无疑了。

    高雨心里暗暗一番扫量点评，面上依然礼貌天真，安安静静的站在一侧等着被问话。

    “孩子，你们不必害怕，叫你们来也没有什么，只是随便问几句话而已。”圆鼓鼓开了口，大约是看着林雅丽害怕，所以安慰似的这么说了两句。

    林雅丽平时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是有办公室恐惧症，加之这次见面的又是传说中的教育局纪委书记。作为一个乡村学校的中学生，她从前可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纵使圆鼓鼓还算和善，她的身体依然不受控制的紧张，紧绷着一张脸，头如捣蒜，沉默不语。

    高雨也随之点头，摆出一名十四岁中学生该有的姿态。

    圆鼓鼓摆着一脸严肃，横扫了一眼办公室里的姜振国和马主任，挥挥手示意众人坐下。这才开了口询问高雨和林雅丽道，“孩子们，今天叫你们过来呢，是因为上周外校人员在校内殴打学生家长一事，当时你们离得最近，又和被害者的女儿是同学，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我记不太清了……就是……就是他们先吵架来着，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林雅丽平时表达能力本就不算强，作文题次次拿低分，加上这会儿紧张得要死，脑袋里是一团雾水，一开口语无伦次，乱七八糟的，连说了几句也没有说出个具体原因来。

    圆鼓鼓也看出了这个女孩儿紧张，索性不再问她，目光一转，定神落在看起来平静一些的高雨身上，严肃道，“你说。”

    “高雨同学，这种事情你一定要如实所说啊！你不用害怕，无论事实是怎样，我和你的班主任都会保护你的！”旁边的马主任立刻一脸关怀的插了一句，说话间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姜振国的身上扫量了一番。

    这个马主任，目的也太明显了，他这言外之意分明就是让自己尽力指责姜校长，这样沉不住气，急功近利的，难怪活到了快要五十岁也没能爬上去。

    看着马主任那副急于求胜的样子，高雨心头一阵嘲讽。

    比起急功近利的马主任，她还是更喜欢姜校长。这马主任要是爬上去了，徇起私来可丝毫不比姜校长差。恐怕只会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虽然姜校长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大好人，但往马主任面前一杵，那就是相当优秀了。所谓红花须得绿叶陪衬，劣者还得更劣者烘托。

    高雨抬头扫了一眼更劣者马主任，仿若明白了他的殷切关怀，重重点了点头，声情并茂，诚恳实诚，“嗯！我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话落，她立即抬头看向已经在等着她开口的圆鼓鼓，秀眉刻意的皱了皱，尽量回想的神色，“我也不太清楚她们到底为什么打起来，我就记得我同学王媛好像喊那个打人的女人是舅妈，说起来我和王媛一直不太和，那天王媛说是要喊她舅妈来揍我。本来她舅妈一开始的确是想收拾我的，后来估计又觉得我们同学之间的矛盾她一个大人参与不爱合适，于是说了我两句就走了。”

    “谁知道……”高雨刻意顿了顿，故作为难道，“谁知道王媛她不乐意了，非得拉着她舅妈替她打我，还抱着她舅妈的大腿又哭又闹的，她舅妈有些恼火就顺手把她给推开了。然后……王媛她妈可能刚好看到，以为王媛她舅妈揍王媛，冲进门二话不说就扇了她舅妈几个巴掌！再后来，俩人就打作了一团……”

    言外之意，就是王媛她妈跟她舅妈打架，那是他们家的家务事儿，跟校长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自古大姑子和弟媳妇不合，那是见怪不怪，俩人干架也并不奇怪，只是刚好干架的地点在学校。

    高雨话说得不算太直接，但圆鼓鼓显然已经领会到了，他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扫了扫神情一直严肃非常的姜振国，冲高雨和林雅丽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开，“好了，知道了，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上课。”

    马主任本想借着此事把姜振国拉下台的，为了把事情闹大，他还特地去找了那挨打的女人，拿了钱才让那女人把这事儿闹到教育局去，岂料高雨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他哪里肯罢休？

    眼见高雨和林雅丽转身就要出门，他心头一急，立刻大声喊住了她们，“高雨同学，林雅丽同学，你们再说得详细些！当时他们打架可还有说过什么？”

    他分明记得打人的女人嚷嚷着自己是姜振国的妹妹，这个丫头当时就在旁边，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了？马主任左思右想，认定了高雨一定是因为害怕姜振国的缘故。

    于是赶紧又添了一句，“同学们，你们不必害怕，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一定细说，有我和周书记在，没有人敢拿你们怎么样。”

    不得不说，马主任也太直接了，难怪他混了一辈子也只能是个主任。就他这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高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有点儿无奈，“马主任，我们没有害怕啊？该说的我刚才都已经说了啊，你还要我说什么？”

    她一脸真诚，眼睛里更是迷茫天真，完全看不出半点说谎的成分。马主任还不容易逮住姜振国的小辫子，这会儿却眼看着就要泡汤了，他简直急得上火，焦灼之下，索性直接吼了一句，“说你当时听到了什么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胆小！”

    “马主任！别再耽搁孩子们上课了！”圆鼓鼓沉声打断了他，阴霾的面容显而易见的怒意。

    马主任被震得一抽，顿时惊觉自己太过明显了。他暗暗咬牙，看着高雨和林雅丽的目光隐隐怒火，极度不甘心，最终却没敢再多说什么，只涨红了一张脸站在原地愤然瞪着渐行渐远的少女。

    这个胆小如鼠的臭丫头！改天他一定要让这丫头知道谁才是这个学校里资历最老的。

    彼时，高雨和林雅丽已经走到了教学楼，不由的叹了口气。

    马主任这老东西，简直可怕！刚才她出来的时候看着马主任那双眼睛，竟然隐隐有点儿发怵，今天她搞得马主任精心策划的上位大计彻底泡汤，还顺道被纪委书记给骂了一通，往后只怕这马主任会给她使绊子。

    可今天她要是故意把姜校长往泥潭里拉，往后日子好过不好过且不说，良心上也不大过得去啊！左右都是得罪，索性得罪马主任得了。马主任那副德行，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只是她得想想，往后要怎么去应付马主任了。

    林雅丽则是一出办公室就解脱了，立马恢复了天性，见高雨出了办公室反而还唉声叹气的，顿时不大理解，一脸困惑问道，“高雨，你干嘛叹气啊？这不都没事了吗？”

    “现在是没事，往后可不一定了，咱把马主任给得罪了！”高雨淡淡瞥了林雅丽一眼，颇为无奈。

    林雅丽脑子本来就简单，况且她现在也才十四岁，自然不会多想，听了高雨这句话，更加不能理解了，“咱把马主任给得罪了？我们怎么把马主任给得罪了？”

    “唉……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以后小心着点儿马主任就行了。”高雨本想跟她解释解释，话说到嘴边又生生改了口。

    现在的林雅丽不过才十四岁，那些职场上的明争暗斗跟她说了她也不会明白，说得太吓人了，还得把她给吓坏了。

    想来想去，高雨索性不再多说什么，话锋一转，笑冲林雅丽道，“行了，不说这个了，上课去！下节课好像是你最花痴的姜老师的课！”

    “谁花痴了！你说谁花痴了？”林雅丽立即不干了，义愤填膺当下反驳回去，“你才花痴呢，姜老师来咱学校第一天，你就调戏人家！”

    “调戏？林雅丽你说话能别这么没羞没臊吗？我跟你讲，你这样是嫁不出去的！”两个姑娘打打闹闹，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到教室。

    恰逢上课，高雨进门的时候，姜问冬已经在里面了。来学校一个多星期，这个女孩儿的大名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就她干的那些事儿，印象不深都不行。

    学习不错，却一连跟同学打了好几架，最让他觉得惊讶的是，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居然能带头殴打吴启明。虽然他并不喜欢他的小姑姑，不过吴启明被打了，他心里还是挺爽的。

    所以虽然高雨这孩子上他的课发呆了，还搞得他格外尴尬，还打架，他对这孩子也没有太坏的印象。

    只淡淡扫了她一眼，蹙眉喊她，“赶紧进来，别耽误了上课。”

    “好……”高雨埋下头，和林雅丽两个人一阵风似的蹿进门，她实在不想慢悠悠走进门被一帮学生盯着看。

    本来被叫去校长办公室就已经让班里同学好奇八卦了，这会儿还迟到了，那得是像稀世动物似的被盯着看。

    一路进门，她又赶紧掏出英语书，正襟危坐的盯着黑板。

    这一天的时间，过得比平时稍微漫长了一些，最后一节课下课，林雅丽惯例性的小卖部去来零食。

    高雨收拾了书包就马上冲出教室。班里那帮八卦的家伙，她要是不赶紧走，准得冲上来逮住她问个没完没了。

    走到楼梯口，她的步伐却被前面两道身影吓得赶紧急刹车。

    是顾淮和姜问冬，两个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他们两个人，很熟悉么？

    高雨震了一震，鬼使神差的放轻了脚步。

    “问冬哥，待会儿你帮我看看那英语题吧。”

    “我说顾淮小朋友，那高二的题，你有必要这么着急么？”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他当初答应我留在乡下可是因为我承诺到时候去城里必须得跟的上火箭班，要是到时候跟不上，以后他得把我扣在身边天天让人盯着我，烦都烦死了！”顾淮烦恼道。

    “你也是够累的！不过我今天很累了，明天吧！”姜问冬道。

    “狗屁！你累个毛线，你是忙着回家打游戏吧？这样，你今天要是帮我，我给你BOSS攻略！附带一千万金币如何？一套最新款装备！”

    “成交！”随着声音越来越小，顾淮和姜问冬已经消失在了楼道里。

    她惊讶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楼道良久，半晌说不出话来，顾淮和姜问冬竟然认识。而且听他俩说的话，大概是从小就认识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还真够小的！玄幻！太玄幻了！

    高雨摇摇头，如梦初醒的踏出教学楼。

    “啊！陈俊你神经病啊！”妈的陈俊这傻逼，像鬼一样，阴魂不散就算了，还神出鬼没的，突然冒出来，吓得她差点儿摔进了旁边的阴沟里。

    阴魂不散的人渣，他又想发什么疯？

    上次她把陈俊数落了一通，陈俊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出现在她面前，就算在学校上课也没有再来骚扰过她。她还以为他消停了，谁知道现在他又冒了出来，还在教学楼外面堵她！他的脸皮还真是厚得出奇！

    高雨在心里把陈俊家祖宗十八代连带着棺材盖都给问候了一遍，怒目瞪着杵在她面前，死死的挡住她去路的陈俊，极不耐烦，一字一句，“干嘛你？我告诉你陈俊，这里是学校！你又想干什么？”

    “你对姜问冬有兴趣？”陈俊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满眼嘲讽的反问了一句。

    呵呵，这个人渣，又想做什么？又想骂她不守妇道？

    活了两辈子，她还真没有见过比他更不要脸的货色！

    高雨面色一冷，不禁嗤笑出声，“我对谁有兴趣关你屁事？”

    这一回陈俊并没有如之前那样暴跳如雷，他竟然格外平静，摊摊手道，“你对谁有兴趣的确不关我的事，不过作为前世的丈夫，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姜问冬可不是什么好人！”

    “谁都不是好人，就你是好人是吧？”高雨怒目瞪他，只觉陈俊可笑又幼稚。刚刚她还纳闷儿他怎么突然转性了，现在看来哪里是转性？分明是换了种方式继续恶心人。

    狠狠怒瞪他一眼，高雨直接推开陈俊就走。

    “高雨！你知不知道上辈子姜问冬为什么格外照顾你？你以为他真的只是因为你跟他是同乡？”高雨的步伐还未迈出去，手臂忽然被狠狠拽住。

    陈俊一双眼睛发了狠的红，紧咬着牙，一字一顿，“不！你错了！他之所以会帮你，那是因为有人同他做了交易，指使他处心积虑的破坏你我分手！你还记得有一个晚上我带着一身伤回家么？你可知道那一身伤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