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苏湘笑了笑道:“还没恭喜你们。”
“恭喜。”她拿出送给他们的新婚贺礼。
乔影收到了傅寒川送的喜帖,只是她知道裴羡一定会参加。她不想让别人的婚礼气氛变得尴尬便没有过来,不过礼物她是准备了的。
苏湘笑着道谢,她从乔影的笑容中,感觉得到她有心事。她看了眼傅寒川,说道:“我再去检查一下行李。”
说完,她便拿着礼盒往楼上走了。
乔影看了眼苏湘的身影,说道:“你终于坚持到了这一天。”
傅寒川看她道:“你怨裴羡没有坚持下去吗?”
乔影自嘲一笑说道:“我没有资格,也不值得他坚持。他能重新开始,挺好的。”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在肯定傅寒川知道了她的秘密前提下,才这么说的。
连良跟傅赢走得那么近,傅寒川肯定会发现这个秘密的。
裴羡今天拿着照片来找她,就更加印证了她的这个想法。
乔影开了话头,傅寒川便接下去道:“你昨天没有来参加我的婚礼,不只是避开裴羡吧?”
他看向乔影再道:“傅赢的好朋友也来了。说来也奇怪,她跟你长得挺像的。”
傅寒川的目光意味深长,尽管乔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在这样的目光下,开始这个话题的时候,她依然紧张了起来。
她的身体动了下,身体半侧向傅寒川,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直接问道:“你为何要给那个女孩转学?”
她可以不管裴羡怎么想,但她必须知道傅寒川的用意。
傅寒川淡淡笑了下,说道:“小姑娘转学,她父母同意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的脸上带着淡笑,但是眼眸锐利,直刺人的心底。
傅寒川就只差没明白的说:你只是个外人,对连良而言是个陌生人的存在,没有任何立场来过问关于连良的事情。
乔影的脸色一白,嘴唇微颤了下,手指一松。但她立即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让自己不要软弱,不要露出任何的破绽。
她道:“傅寒川,这也不关你的事!”顿了下,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热水舒缓了她紧张的情绪,语气放缓了些,她道,“你不要插手,对你没有好处。”
傅寒川看她苍白了的脸,收回了锐利的目光。他垂眸拿起茶几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喝了一口,他道:“乔影,你虽然跟裴羡分手,但我还把你当朋友。你帮过我,就当是我回报你的。”
傅寒川跟苏湘能够有今天,乔影点醒他很多。所以哪怕裴羡跟她分手,傅寒川站在私人立场,也会帮她一把。
不然,他就不会把连良从一小转学送到恒光去了。
让连良陪傅赢学习,那只是个借口。
乔影沉默下来,嘴唇抿紧了,茶杯在她的手里慢慢打转。
傅寒川看了看她,说道:“我在等你来找我。你来了,说明我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傅寒川不会直接找乔影问这件事,但不代表他不好奇,乔影自动找上来又是另一码事了。
有连良在手上,他知道乔影坐不住,迟早会找上来的。只是他不知道,这一等,等了一个多月。
她还真沉得住气。
“你跟那个女孩子,不会只是长得相似的陌生人。你去第一小学探望那个小姑娘,不是专门去看看她跟你是否真的长相相似。”
“我记得几年前,你去过鉴定中心,当时是你无意中看到了报告,发现了祁令扬与我父亲的关系。但是你去那里,不是无缘无故去的,是不是?”傅寒川不紧不慢的说着。
乔影的手微抖了下,茶水晃动,但没有泼洒出来。
她的心湖也如这茶水一样的晃动着,不能平静。
乔影攥了下手指,缓缓抬眸看向傅寒川道:“我说了,这件事你最好不要插手,对你没有好处。”
她的呼吸粗重,似乎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傅寒川撇开头,看向茶几上的果盘,说道:“我听傅赢说,那个小姑娘常常会哭。我让她换个环境,有傅赢照看着,会好一点。”
“但是你要知道,要么永远都不要让她知道秘密,要么就让她知道的明明白白。”
“她才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承受不了那么多。”
苏湘知道她身世的时候差点崩溃,对于一个小女孩来说,那又是怎样的影响?
傅寒川很喜欢连良那个小姑娘,免不了提醒一番。
乔影心中刺痛了下,气息都梗住了。
她明白的……明白傅寒川给连良转学的好意。
她欠了连良太多,连去认她都不敢,更不要说怎么来补偿她。
傅寒川能够让连良上最好的学校,将来她的前途是一片光明的。
乔影感觉到自己的指甲掐得生疼,几乎嵌入肉里面去了。她的手指一松,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裴羡,可以吗?”
她看着傅寒川,就如当年,傅寒川让她帮忙守住苏湘不孕的秘密一样。
乔影这么说,就等于承认了她跟连良的关系。傅寒川点了点头:“可以。”
从傅邸出来,乔影的心里松快了许多。
她想,不管怎样,有傅寒川的照拂,连良会安全许多。
车子往医院开回去,她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事情解决就回去继续上班了。
车子在停车场停住,她下车,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停车位上,有个男人在看着她,随着她的走动,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然后车门打开,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乔影回到办公室,穿上了白大褂便准备接诊,她办公室外的牌子改成了“工作中”。
几个女人查诊下来,乔影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沉浸在工作中。
“下一个。”她填完病历卡,开了药单交还给病人,同时让下一位在外等候的人病人进来。
听到关门声,乔影习惯性的问道:“什么病症?”
此时她的视线还落在电脑上,填写上一位病人的资料。没有得到新来病人的回答,她敲完最后一个字,转头看过去,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嚯的站起。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张业亭道:“乔影,你别那么生气,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这不是张业亭第一次来找乔影,而乔影对他也没有半分的客气。她的手速极快,从桌角抓起一把手术剪直往男人身上扎了过去。
噗嗤一声,尖锐的金属扎入皮肉的声音几近无声,鲜血从破口涌出,迅速的湿润了衣服。
张业亭穿着浅灰色西服,鲜血将那一片布料印成一片暗红。他怔怔的低头看了一眼,没想到乔影真的敢扎下来。
“小影子……”他的身体晃了晃。
乔影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手术剪的柄部,眼睛赤红的看着那一滩血迹。她没有松开手,仿佛已经随着那把剪刀钉在了他的身上。
流出的血将乔影的手指也染红,她的双眸从那滩血缓缓的往上,看到张业亭的脸,她用力的喘息着。
天知道,每一次看到他,都会让她想起那段痛不欲生的过去。她每呼吸一口气,胸腔就像被火在灼烧一样。
她想杀他,从她记起来的那一天起,就想杀了他!
张业亭抬手握住乔影的手,忍着痛意勉强笑了下说道:“如果你觉得可以解恨的话,再捅一下也没关系。”
乔影微眯了下眼睛,恨意充斥着她的双眸,他以为她不敢吗?
就在她要拔出剪刀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尖叫:“啊!杀人啦!”
那声音因为惊恐,已经变了声调,显得刺耳无比。
下一位看病的病人着急,推开门想看一下情况,见到里面的医生拿着剪刀捅在一个男人身上,吓得几乎要疯,门都没关就跑了出去……
乔影持凶伤人,她被带去了警局,暂时拘留了起来,张业亭则被送去了手术室紧急疗伤。
乔深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时,马上就赶了过去。他想骂乔影冲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见到她面无表情坐着的身影时,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知道乔影这几年来所承受的,从她找回了那段过去时,她就像行尸走肉,什么都不要了。
乔深道:“医院把他救过来了,扎伤了肺叶,还在昏迷中。”
乔深的语气冷漠,在所有乔家人的眼里,张业亭是个罪该万死的存在。可他们没有行刑的权力,老天也不让他死。
在来看乔影之前,乔深已经让律师去办理保释,只是人证物证具在,张业亭没有醒来,警方拒绝办理保释。
“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你别担心。”
乔影靠着墙的脑袋微微动了下,双眸没有一点灵气,她道:“回去跟爸妈说,我临时被派出去开会了,不要让他们知道。”
乔深半垂着头:“嗯。”
眼下,他只有保持冷静。他递进去几件厚实的衣物,天气转凉,看守所这边晚上会很冷。
等乔深离开了看守所,乔影一动不动的看着墙角的方向,好像一尊雕像,没有任何的表情,胸口的呼吸起伏也是浅浅的……
乔深离开看守所以后,动用手上任何可以动用到的人脉争取让乔影尽快的从看守所出来。
最好的人选,就是傅寒川。可当他到达傅邸的时候,安平管家告诉他,傅寒川夫妇已经搭乘飞机去往内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