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乖顺的时候是什么都好说,可要是一旦倔强起来,那便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顾北宸现在肩上收了枪伤,余薇安很清楚,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更彻底的处理,他的情况会很危险。
他们不能再把任何的时间浪费在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找船?在这种地方,能找到一块木板都算是上天的恩赐了,更何况还是这样一艘完整的小船。
“可是我是水银做的呀。”顾北宸不怕死地嘿嘿一笑,“水银密度也很大,说不好就把这脆生生的小木船给压断了,你说要是那样的话,可要怎么办才好?”
余薇安:“……”她怎么以前没发现顾北宸竟然还有这么贫嘴的时候?
“你要是真的能把船压塌了,我就背你回去,这样总行了吧?!”余薇安没好气地说道,然后自己也跳上了小木船,将清洗过的船桨固定好,之后便有模有样地开始划。
“哗啦”--一声,余薇安手里一划,非但没有将船划动半分,反而还将手里的船桨给划脱了……
余薇安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看了一会儿后便觉得更是尴尬,直接跳下船去水里捞。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跳进去,就被顾北宸一把拉住了胳膊。
“等等。”还没等余薇安反应过来,顾北宸就先行跳进了河里,将船桨捞出来丢回到船上。
然后顾北宸便推着船往河中心走。
没错,船一直还停在岸边,几乎就是搁浅的状态……
对上顾北宸似笑非笑的眼神,余薇安羞愧地顿时低下了头。
“要不我就这么牵着你走吧。”顾北宸突发奇想地说道,回头看向余薇安时,因为正好迎上了夕阳的方向,过度灿烂的阳光让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而就在他微眯的模糊的视线里,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身狼藉,满面尘土的小女人简直美得要发光。
“余薇安,你觉得顾南宸长得帅吗?”
“啊?”余薇安一愣,脑子一瞬间像是短路了一样,竟然真的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顾北宸牵着船头捆着锚的麻绳,一步一步后退,带着整只小船一点一点地动起来。
而船上,还蹲着一个认真思考的小女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顾北宸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仍然没有从余薇安的口中得到任何答案。
“喂,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要想那么久?”顾北宸皱皱眉,不高兴地努了努嘴,“说实话,薇薇,你是不是已经忘了顾南宸长什么样子了?”
“没关系,我就站在你面前,你觉得我够不够帅?嗯哼?”顾北宸朝她抛了个媚眼,结果便被她无情地无视了。
“真是不巧,我比较喜欢可爱型的,就像小奶包那样,乖巧又听话的。”似乎是有所察觉,余薇安对顾北宸跑出来的问题,总是会下意识地回避。
“那真是巧了,我就是喜欢不喜欢我的。”顾北宸这样说。
……
云水市,陆宅。
文斯彻站在书房门口,恭敬地敲了三声门,门里却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老师。”文斯彻又低声唤了一声。
仍然是没有任何动静。
但是文斯彻却也不恼,他知道陆彦丞老先生这个时候一定会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只是每隔几分钟就敲一次门,没敲两次门之间,再出个声儿。
也不知道这个过程重复了多少次,书房的这扇朱红色的雕花刻纹的檀木门总算是打开了。
“老师。”文斯彻恭恭敬敬地朝老先生点了点头。
陆彦丞老先生倒是没想着要给他开口的机会,直说到,“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想要干什么。”
文斯彻苦笑一声,自己这点心思,又怎么瞒得过老师呢?
“老师,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是否安全?”文斯彻眉心微蹙,面上看起来仍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可是事实上,没有人会知道,文斯彻揣在兜里那两只手,抖成了什么样子。
文斯彻有些害怕,他很害怕会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什么有关余薇安的坏消息。
“你不用太担心,她……她会没事的。”陆彦丞老先生这话,却并不能让文斯彻有多余半分的欣慰。
“她会没事的……什么叫‘她会没事’?”文斯彻额角一抽,感觉又那一瞬间,好像有人他的手中抢走了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那她现在是有什么事?她遇到了什么麻烦了吗?”文斯彻焦急地一次又一次地确认。
当然,陆彦丞并不会告诉他目前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