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好年忙说自个儿刚从外头回来,两个人闲话几句,宋好年委实不晓得该咋开口,他没啥城府,心里纠结,面上就带出几分。
陈彬说:“你这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我们兄弟不要见外,你有事便告知我,我能帮就帮,就是帮不上忙的也可以替你想想办法,至不济还能替你解解烦闷。”
他这话入情入理,十分贴心,宋好年就是个石头心肠也得叫他捂暖,更何况天生一副热心肠。
纵然已对陈彬起疑心,却又想:我没啥能让陈大哥图的,就是他图我啥子,他那样有钱,直接拿金银买去便是。不是待我真心,如何肯替我想这么多? 终于开口说:“这回去省城那一带买玫瑰花苗——原想种些花,给家里添些进项,路上遇着一个人,非说我长得像他的旧识,热情得很。陈大哥,我就是个乡下汉子,从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实在不晓得
咋办。”
陈彬胖大的身子猛然从椅子里站起,黑云压顶一般,一脸狰狞,肚子里暗骂:不知道是哪个蠢货,险害了老子好事!
他很快反应过来,安抚宋好年道:“这世上长得像某人的事情常有,你倒也不必惊慌。”
“是吗?”宋好年定定地盯着陈彬,似要把他看透,“要是真像人家旧识便罢,我只怕像了人家仇人,平白惹祸上门。”
陈彬给他看得有些心慌,好在经见得多,强自镇定道:“无妨,若是这种没来由的麻烦事情,我替你顶着。”
宋好年便把玫瑰花庄园派人护送他的事情说了,“人如今就住在脚店里,明儿我就到家,不晓得他们想干啥,心里实在没底。”
在县里还能有点腾挪的余地,要是把人带到家里,那可是把所有的家底都暴露在人前,往后那陆管事要是真个想弄鬼,他躲都没处躲。
所以宁愿多花些钱,把人留在城里住一日,也要留出反应的时间。
陈彬点头道:“你想得周到,是不好直接把人带回家里。这样,我使人去打听打听,你别慌,大老远来了先吃顿饭,天黑之前我给你消息。”
陈彬的态度虽也有些问题,好歹是熟人,又在城里开着绸缎铺,不似那玫瑰庄园,实在神秘陌生得厉害。
两边相比,宋好年宁愿信陈彬。
这里陈彬招待宋好年用饭,特地叫雪娘下厨做几个她的拿手好菜,那厢他手下得用的人已经潜入脚店,寻着来帮宋好年押送花苗的人,借故起个冲突,两拨人借机密谈,试探对方身份。
到天黑前,手下回到陈宅,对陈彬报告了谈话经过,“那边别的人都只当自家是正经生意人,只领头的那个有些来头。”
手下把那些人来路一说,陈彬登时变色,道:“这下难办了!”
这些话他们不曾避着雪娘,雪娘听得分明,笑道:“这有什么难办的?车有车路,马有马路,缇骑做事几时让人?纵他们来路不小,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同我们抢功劳,瞎了他们的狗眼!”
道理是这样讲,可那厢来头实在不小,“主人家姓朱,管事姓陆,你要记得,东宫那位侧妃就姓陆的。” 扯上东宫,小事情也要变大事,更何况他们正在办的本就不是一桩小事。若是别的事情,以锦衣卫的效率,就是有三五十件也查得清楚明白了,偏偏这一件,又要细细查验清楚,又要考察那人人品行
事,还不能惊动人,只得在这小县城耗上三五年,慢慢查来才行。
他们前期已做了许多事情,这时候东宫的人插一脚来抢功劳,他们无论如何不肯答应,两人沉吟半晌,又请来刘掌柜,把事情如此这般告知。
刘掌柜也不肯叫人抢了功劳去,说:“依我说,竟是个障眼法把这事遮过去罢。”
陈彬眼睛一亮:“正是!”
三个人商议一番,当夜便留宋好年住下来,第二日叫陈彬的心腹同宋好年一道回青柳镇。那心腹同宋好年早已熟识,又和玫瑰庄园的那帮人打过照面,双方心照不宣。
把玫瑰花苗运回家中,百合惊喜万分自不必提,过后那陆管事的心腹回到庄园里,对陆管事说:“那位只怕是锦衣卫的人,约莫是看咱们庄园有些不对劲,来探探风声。”
陆管事长出一口气,又恨声道:“这帮该死的锦衣卫,要探就探,弄这么个人来做什么!” 天晓得他看见那张脸,差点没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