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在宋好年逼人的目光里,朱氏看看青松,咽口吐沫:“青松,跟你姐夫求求情……”
“娘,我不求情!你拿我三姐当仇人,在大姐夫家里又吵又闹,知道的说你是来照看我爹,不晓得的还当你是哪个仇人家来寻仇的哩。我自个儿都臊得不行,没脸住下去,咋帮你说好话?”
朱氏只得闭嘴,缩在炕沿上,用沉默的身影表达不愿意回去的意思。
暂时压制住朱氏,宋好年带青松出门,叹口气:“不是我不愿孝敬老丈人丈母娘,实在是……腊梅多乖的姑娘,母女俩就是有仇,丈母娘也不该三天两头闹她。”
青松晓得朱氏一方面是不甘,一方面也是欺负腊梅手里没钱,她就不敢欺负百合跟迎春,柿子只拣软的捏罢了。
朱氏三番两次闹腾,再孝顺的孩子也会心寒,青松灰心道:“姐夫,我真个不晓得要咋办哩。” 宋好年想想自家那个娘,朱氏嘴上不饶人又好占小便宜,比起牛氏来却还有几分好,不由苦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们比我们长着一辈,若是几句话就能说通,丈人他们不早就能说通?慢慢来罢
,总会好起来。”
第二日青松要回店里,宋好年送他,百合也要去城里给腊梅买些合用的东西。
嫁妆讲究个红火成双,譬如木梳子,定要红漆的,梳齿也要成双成对,不能是单数。还有别的许多东西都有讲究,一时半会儿说不清,全叫宋好年置办,他且记不住那许多,因此小夫妻两个一道去。
路上青松便把昨日引发一场风波的那个钱袋给百合:“大姐,你看着给三姐买些个东西罢。”
百合想起今天一早从家里走时,朱氏跟腊梅两个还瞪对方,不由苦笑:“亏得你懂事,不然这事情真没法做。”
既到城里,就不能不跟陈彬去打个招呼,这日陈彬却不在店里,他是东家,店面上正轨后只让刘掌柜带着伙计看着,他每日在家高乐。
刘掌柜道:“宋爷大老远来,打个转就走,我们东家要怪我不懂事哩。”
因对青松道:“你晓得东家家住哪里,带你姐夫姐姐过去,定要见着他们进门再回来。”
青松巴不得这一声,高声答应下来,带着宋好年跟百合往陈彬的宅子走,路上说了许多好话,譬如宅子有多漂亮,雪娘跟月娘有多么好。
到陈宅门前,不必青松上前说话,仆从瞧见宋好年,急忙跑去报信,不一会儿陈彬就大步迎出来,高声笑道:“兄弟,好些日子不见你!”
宋好年便把自己出门贩货的事情说了,又道:“原是我们小姨子要出嫁,今儿来采买些东西,好叫她带去使。”
陈彬大笑着把两个人接进屋里,对青松道:“今儿这事办得不错,回头我谢你。回店里去罢!”
宋好年早就见过陈彬内眷,百合还没见过,陈彬道:“论理我们两家是通家之好,都不是外人。”便把月娘和雪娘叫出来厮见。
那雪娘果然一身雪似的肌肤,腰肢细软,美貌异常。月娘娇憨大方,另有一份明媚风情。
百合原想着,陈彬是个挺好色的人,既有雪娘这个内宠只怕还不足,恐怕月娘也是他囊中之物,不想一番观察下来,陈彬待月娘倒有些像宋好年待腊梅,都看得跟妹子似的。
百合这才放心:往常她听青松说常来这里吃饭,若雪娘月娘都是陈彬内宠,他们相处起来一个不留神,恐怕触怒陈彬,到时候大家倒霉。
陈彬既拿月娘当个妹子看,只怕内院便没有那许多腌臜事,青松便是常往来也不打紧。
陈彬待宋好年一向亲热,今日又格外热情,拉着问了许多家里的事情,又说:“好节兄弟在河工上,我已跟管事人打过招呼,不叫他干危险的活计,待到年底人回来,一准儿是个全须全尾的好人。”
宋好年还得谢谢陈彬照看他兄弟,陈彬笑道:“你我兄弟之间,有啥可见外的?” 要不是为着还有事,看陈彬那架势,只怕要拉着宋好年吃酒,秉烛夜谈。雪娘生性会看人脸色,亲亲热热同百合说话,她容貌又美,声音又柔,脾性也讨巧,若是有意与一个人打好关系,只怕没人能
拒绝得了她。
因为还有事,小夫妻两个好容易出得门来,陈彬使个对本地熟悉的仆役带着他们去采买东西。
百合悄悄嘘口气:“这陈老爷也太热心些,他家雪娘,我险些儿招架不住。”
宋好年笑道:“他就是那样的人,心地倒不坏。” “那是,若是坏人,再不能来往!”百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