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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子衣裳也扯乱了,脸上、胳膊上到处都是口子,模样实在凄惨得很,百合走过去往她额头的鼓包上一按,宋秀秀疼得叫一声:“哎哟,你干啥?”
“这张脸你还要不要?”百合沉着脸道,“你要想不留疤,就跟我进去洗伤口抹药,要不然随便你,回头破相别来找我。”
宋秀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你妹子抓的我,你不裹伤还叫哪个裹?”
她还要靠花容月貌来勾住相公的心哩,怎好为这点小事破相?宋秀秀不由后悔起来,早知这样就不跟李腊梅那烈货吵架,害她白受一场罪。
百合把宋秀秀和腊梅隔开在两个房间里,先打水叫她们洗手洗脸,两个人都从指甲缝里洗出不少肉丝儿来,看得她一阵阵发寒。
家里常备有治外伤的药粉,把钥匙给文娃娘叫她回去取一些来,又叫她带上一小坛白酒。
脸上伤口一沾水生疼,宋秀秀抽着气洗完脸,气冲冲道:“李腊梅个死娼·妇,我饶不得她!”
“你就没抓烂她的脸?”百合才去妹子那里看过,好好的一张脸上全是抓痕,宋秀秀心毒,嫉恨腊梅比她白净,两只爪子没少往腊梅脸上招呼。
不过腊梅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揪下宋秀秀一大把头发来,这会子宋秀秀头上还一跳一跳的疼哩。
一时文娃娘抱着酒和药来,百合叫她把酒分两碗,用干净棉花蘸着,一碗拿去给腊梅清洗伤口,一碗她自己动手给宋秀秀洗伤口。
烈酒触到伤口,宋秀秀哀嚎一声跳起来,打掉百合的手:“你干啥,你想把我弄破相是不是?”
“不拿酒洗,你这脸才要破相哩。”人的指甲多脏,两个人打架又在地下土里滚来滚去,不晓得沾了多少脏东西,不用白酒杀杀毒,回头脸溃烂流脓才有得受。
宋秀秀满心狐疑,掀开帘子看腊梅,见腊梅老老实实坐在里头屋子里,文娃娘正拿酒给她擦脸,她疼得连都扭曲了,满头大汗,宋秀秀这才相信百合不是单单要害她。
擦干净脸,洒上药粉,再好看的人也不会好看:脸上一道一道绯红的印子,一片一片白色的药粉,衬着脸色显得格外脏。
宋秀秀着急回家告状,掩面遁去,百合去看腊梅,端详她的脸:“回头这印子要消不下去才叫麻烦哩。”
腊梅这会儿说话都艰难,一动就觉得脸皮子疼,还是笑道:“不给她吃个教训,她只当她是天王老子的娘,天王奶奶哩!”
“行了,她是吃亏了,你就能落下好?”百合白腊梅一眼,“要是啥事都这么傻乎乎地冲上去跟人打架,你这小身板能打过几个人?”
她记得她妹子不是啥泼辣人来着,咋如今三天两头不是吵架就是打架?
腊梅打了一架倒畅快起来,一扬头道:“你不晓得,我瞧见她就来气。她看我的时候,两只眼珠子瞪得跟乌眼鸡似的,难道是想我好?”
“行了,这两日你好好养着罢,也别往前头去,免得叫人看见你不好说缘故。回头婆家那边来人你也别出头,听见没有?”
腊梅这才想起她打的是大姐的小姑子,回头婆家怪罪起来,还得她受着,登时面红耳赤:“姐……姐,我错了。”
要说腊梅也不算错,宋秀秀成日家胡搅蛮缠,百合心里早烦透了她,只不过碍着宋好年在中间,多少容让她一些。
可再看不惯也不能打架啊,好好的小姑娘,打起架来竟跟泼妇似的。
这里百合安抚妹子,宋秀秀一径奔回娘家,进门就哭,泪水浸到伤口,她哭得越发真心实意的凄惨:“娘,你看看,二嫂把我打成啥样了呀!”
牛氏好好的闺女突然变成大花脸,先只当婆家人欺负她,怒不可遏,再一听话音儿,竟是老二家的,顿时大怒,“反了她了!” 就要领着闺女去给宋秀秀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