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是好事呀……”宋秀秀比百合小不了多少,按着乡下的风俗,是该相看起来,准备出嫁哩。
宋好年跟宋秀秀虽不亲,却也不至于为着妹子相看的事情大发雷霆,百合突然醒悟:“是相看的人家不好?”
除去这个原因,百合再想不到还有啥事能叫宋好年这样怒气冲冲。
宋好年叹口气:“你再想不到相看的是哪一家。”
他们小夫妻如今在镇上人缘不错,就是不太熟的人家,遇着也是一副笑脸,平素里没啥摩擦。百合低眉想了想,试探着问:“莫非是跟咱们有仇的人家?”
“是哩,”宋好年点头,“我竟不知爹娘是咋想的,相看谁家不好,竟相看那柳如龙!”
小秀才的名字一出口,百合便吓一跳。他们小夫妻同柳如龙结仇,不算深仇大恨,可也不是啥说揭过就能揭过去的事情。
更何况……
“我说句不该说的,秀秀虽是个挺好的姑娘……”这是她嘴下留情,宋秀秀的模样、脾性、人品,在乡下地方也算是不大好的那一拨。“那秀才家是读书人家,眼高心大,这事儿只怕难成。”
小秀才眼高于顶,一心要娶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他家人也不是谦逊的性格,看秀才只怕是能配公主当驸马,如何瞧得上宋秀秀这等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村女? 自家妹子啥样宋好年自是最清楚不过,听见百合替宋秀秀遮掩,他在百合头上揉一把,坐到她身边,“哪家好好的姑娘也不该是秀秀那样子,咱们当哥嫂的替她干着急,她可一点没觉着别人在为她好。
”
“她对小秀才有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不便跟她说这个——说了她只当我藏奸,原以为娘还能管管她,不想娘比她还心大哩!”
宋秀秀一个大姑娘,心里再有小秀才,也只敢想一想,可如今宋牛氏兴冲冲请媒人相看,闹到全镇都晓得,若是事情不成,往后宋秀秀可咋办? 请媒人是有讲究的,一般是两家都有意,接触过几回,说好彼此合适,才请媒人上门说合。如今倒好,牛氏不管人家柳家咋样,一头热地请媒人登上柳家门,才进去没多久就给打出来,闹得大家没脸
。
那媒人也是个脸酸货,自己丢了面子,必不叫他人好过,站在大街上就拍着大腿嚷嚷起来,没多久就人人都晓得宋家秀秀妄想嫁进小秀才家里当秀才娘子。
宋好年在街上听见,臊得不行,连忙把那媒人安抚下来,自己越想越生气,回来找百合说说话。
百合不大乐意管宋秀秀的事情,拍拍宋好年手背道:“自来结亲,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秀秀的婚事由公婆做主,咱们能帮手就帮一把,可不能去替他们做主。”
否则到时候事情成与不成且不说,老宋一家子不会承他们的情,反要怪他们藏奸,给人家的好事情捣乱。 小夫妻两个人说一阵话,宋好年觉得自己好受多了,说到底他和百合才是一家子,宋秀秀虽是妹子,原有的那点情分这些年早折腾没了。回头他只管在妹子婚事定下后准备送礼就行,至于妹子能嫁到
谁家去,他不那么在乎。
偏生这世上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们夫妻打定主意不管宋秀秀的婚事,才下晌牛氏就打发个邻居家小子来喊宋好年:“你们做哥嫂的,咋能不管妹子的事情?”
两个人无可奈何,把店里的活儿丢给腊梅和文娃娘,匆匆赶去老宋家。
往常每回来,宋秀秀都趾高气扬,下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唯独这一回不一样,没出来奚落她二哥二嫂,反而在屋里哭。
百合才一进门,就听见东厢里传出一阵阵哭声,夹杂着董氏不疼不痒的劝慰:“秀秀别哭,那是他没福气,不晓得你的好哩……”
宋秀秀哭得伤心,却不允许别人说小秀才坏话,哽咽着啐道:“人家是要考举人、当大官的人,咋就没福气哩?你才没眼光!”
董氏给这不分好歹的小姑子气个好歹,抚着胸口往外走,一眼瞧见百合:“老二家的也来了,快去劝劝秀秀。”
百合跟宋秀秀关系一向不大好,这时候才不往她枪口上撞,只管跟着宋好年往正屋走:“还没给爹娘问安哩。”
宋秀秀隔着窗子听见百合声气,脸上一阵扭曲:不晓得为啥,她认定柳如龙一家子不肯答应婚事,就是为着跟她二嫂有仇的缘故。
她的大好姻缘,都是叫这死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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