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有一天,师延煜经过的时候忽然抬头看向她。那种似笑非笑的目光,好像拆穿了漆漆的心事。漆漆心里一慌,忽然从墙头滑了下来。
院墙不高,她摔在野蔷薇花丛里,没伤着,只是有点疼,还有很多很多的无措和狼狈。
师延煜忽然弯腰折了一支鲜红的野蔷薇。他轻嗅了一下,然后念了句诗:“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漆漆坐在葳蕤的野蔷薇花丛里,怔怔望着师延煜笑着转身离开。他握着那支野蔷薇的手负于身后,鲜红的花瓣在他素白的衣袍映衬下轻轻地颤。一片花瓣落下来,打着旋儿落到地上,漆漆的目光就跟着它
落地。“不懂规矩”这个词儿像是印在漆漆的脑门,她小时候因为不懂规矩犯了很多错,吃了很多亏。长大了,她便懂了人与人是不同的。她知道师延煜是什么人,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公主之子,将门之后,幼时
赐爵,弱冠封王,非皇子,却有着皇室般的尊贵。
漆漆隐约记得霍家长辈曾有人训斥过霍文慧——师延煜这个人,是不可肖想的。
霍家的女儿都不可肖想,何况她呢?她又是什么样的身份?野草还是污泥?
再后来啊,漆漆知道师延煜喜欢她姐姐。她便把剩下的那一丁点念头彻底掐了。她告诉自己反正师延煜不是啥好人,她才不喜欢他。
打死不认。
师延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他皱眉看漆漆眼神空洞,他戳了戳漆漆的额头,问:“发什么呆?”
漆漆一惊,匆匆向后退,大声说:“我怎么在这儿,你究竟想干嘛?我才不信你烂好心救人!”师延煜听她声音里已经没有昨晚的沙哑,他想了想,记得她怕蛇,忽然很想逗逗她。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一手托腮,支着身子看向她,悠悠道:“本王觉得乱棍把你打死不好玩啊。师沁月死了,已经很
久没人陪本王养的那些蛇玩了,不如抓你陪它们玩咯。”漆漆的脑海中忽然浮现绿叶环绕的木屋中被好多条蛇绕身的女人,漆漆打了个寒颤,脸色几乎是瞬间惨白。好像那些冰冷的蛇已经爬了她满身,她甚至坐起来,四处查看,看看那些蛇是不是已经缠住她的
脚踝。
师延煜对漆漆这个表情非常满意,他笑着说:“别急,别急,这儿没有。明天就把你关小木屋里。”
正在掀被子四处寻找床上有没有蛇的漆漆动作一顿,不由看向师延煜。
“明天?”漆漆问。
“啊……”师延煜笑,“你要是急,一会儿就送你过去。”
漆漆咬着嘴唇,目光复杂地盯着师延煜。
师延煜被她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他在漆漆面前挥了挥手,笑道:“又开始发呆了?”
漆漆瞪大了眼睛看了师延煜很久,她忽然抬手去推师延煜的肩膀,把侧躺着的他推倒,然后跨坐在他身上,双手去撕扯他的衣服。
师延煜脸上的笑僵在那里,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呆滞。他后知后觉地去拉漆漆的手,质问:“你这丫头疯了?”
漆漆瞪着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既然明天就要死,那姑奶奶今天一定要把你睡了,一尝多年夙愿!”
师延煜惊愕地望着漆漆的眼睛,什么反应都忘了。
漆漆使劲儿挣脱师延煜握着她的手,没挣脱开,她弯下腰咬在师延煜的手背上。师延煜吃痛,不得不松手。
直到漆漆把他的衣服扯开,开始脱他的裤子,师延煜才反应过来,他怒道:“肖折漆,你是个姑娘家!”
漆漆很不肖地白了师延煜一眼,说:“师延煜,你怕什么啊?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吧?”
师延煜气极反笑:“肖折漆,你倒是经验丰富得很!”
“那是!”漆漆毫不犹豫,“被本姑奶奶睡过的美男子排成排!就你这姿色,只能算下乘!”
师延煜胸口起伏,瞪着漆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他从未见过一个姑娘家这么说话。不,应该说他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言语上吃了憋,对方还是个小姑娘!
在师延煜的印象里,漆漆就是个口是心非,死到临头还要嘴硬的那种人。所以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师延煜还是认为漆漆在逞强。
最初的震惊之后,师延煜斜眼睥她,想看她能硬撑到什么程度,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他。
直到他真的被她给上了。
师延煜眼睁睁看着漆漆握着他在她自己的身上笨拙地找地方。她找了好久没找对地方,搞得师延煜开始难受。他真想揪着漆漆的衣领把她从身上扔出去!
漆漆终于找对了地方,却把两个人都给弄疼了。师延煜倒吸一口凉气,刚要发怒,看向漆漆,却看见漆漆咬着嘴唇,眼圈红红的。
她当然比他疼。
师延煜心里的火气熄了大半,整个人也从刚刚的震惊、惊愕的情绪里退出来。他抬起上半身,然后捏住漆漆的下巴,笑着看她,说:“肖折漆,没事儿,你继续。本王可以把你当成你姐。”
师延煜探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漆漆的脸,悠悠道:“反正……你长得有几分像她。”
漆漆咬着嘴唇望着师延煜,没吭声。那双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师延煜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喜欢你姐。”
漆漆死死盯着师延煜的眼睛好久,然后她忽然“哈”的一声笑了。她猛地将师延煜推倒,俯下身来压在他身上,近距离地盯着师延煜的眼睛,她离他那么近,近到鼻尖相碰。
漆漆大笑着说:“真巧,我也喜欢我姐!”
师延煜脸上的笑瞬间没了,整张脸都黑了。漆漆像个胜利者一样冲师延煜挑眉,然后咬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