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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杜宝珍鼓着嘴站在旁边,见姜芮没把发夹拿去,她才别扭地说:“姐,我刚刚不是说你,也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姜芮点点头,又说:“下次不要这样了,事情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何必非得闹得不可开交。你一时心急,说了不好听的话,当时痛快了,过后还不是要后悔?”
杜宝珍闷闷垂着头没说话。
姜芮也不多说,转而拿起那个小巧的发夹,对光看了看,“挺好看的,哪来的呀?”
“我、我一个同学送给我的,她有亲戚在城里,买来送给她,她又转送给我。姐,你戴着肯定好看。”
姜芮笑着说:“这样粉粉嫩嫩的,你戴比我戴合适。坐下来,我再替你梳个头,一会儿客人来了,你要是实在不想见,出去露个脸就好。妈爱面子,咱们就当哄哄她开心,不要让她在别人面前没脸。”
她手法娴熟,给杜宝珍也扎了两个麻花辫,那个小巧的发卡就别在辫子尾上。
没过多久,赵家以及亲戚上门,杜家人都出来见了客人,即使心里一时还有疙瘩,明面上都和和气气的。
赵南也来了,姜芮看见他一进门,视线就在杜家人中过了一遍,很快寻找到她。
她悄悄对他笑了一下,他却又立刻转开眼。
姜芮给每位客人端上茶,之后就在众人的打趣中,红着脸避到灶房去。
没人看见的时候,她坐在板凳上,一手托腮,一手拿着小木枝,漫不经心地拨动灶膛里仍有些余温的灰烬。
眼前忽然暗了些,抬头一看,有个人立在灶房门口,挡住了光线。
姜芮笑了笑,“你猜我刚刚在想什么?”
赵南缓缓走近,姜芮拍了拍身边另一张板凳,他迟疑了一下,才坐下来。
高高大大的身体委委屈屈缩在小板凳上,因为两张凳子离得近,他的腿和姜芮的腿之间几乎没有间隙,稍不小心,便要若有似无的擦碰一下,他整个身体都是僵直的。
没等到回答,姜芮用膝盖碰了下他的,略有点不满道:“怎么不理人呢?”
赵南绷得更直,双手放在膝上,上身挺立,目视前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站军姿呢,好一会儿才听他说:“猜不到。”
姜芮鼓了下脸颊,“我在想你会不会来找我,要是来,得等多久才会来?”
赵南偏过头,看着她的侧脸:“等了很久?”
“也没有很久,不过我在灶膛里埋了两个红薯,你要是来得再晚一些,红薯烤过头,成了木炭,就不能吃了。”她用木棍在灰烬里拨了几下,拨出两个黑漆漆的烤红薯,还烫得很,得凉一会儿。
“对了,你还记得宝珍吗?”她似是随口问来。
赵南点点头,看她想伸手去拿红薯,却因为烫又不敢去,便拿起一个,在指尖转了转,等手指适应那个温度,再慢慢剥去黑硬的壳。
黑溜溜硬邦邦的烤红薯,却有着黄橙橙甜丝丝的内心,姜芮吸了一口香甜的味道,才接着说:“当初你救了宝珍,本来两家现在谈的,应该是你和她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