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李世民在魏泰来的面前,能够拿出颐指气使,咄咄逼人的气势,将这位名震关西的,拿捏到不敢在面前直腰。
可在面对白瑜娑的时候,他却不得不了放低姿态,近乎委曲求全。
这位关西大豪,虽然没有拒而不见的意思,却将李世民晾在门外整整小半刻时间,把张雨柔气的娇躯倒仰,一张小脸发白,而随行的唐俭与章北斗等人,也莫不脸色铁青,眼现杀意,
即便是贵为京兆郡丞,已经与李世民有着深仇大恨的骨仪,也不敢这么对待前者。
而在见面之后,白瑜娑更是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没有任何起身迎接之意。
这位大概四十岁许,方面大脸,满面都是钢针般的胡须,手中端着一盏硕大的酒碗。而在其周围,那诸多白瑜娑的部属,则都以哂笑的神色,上下打量着李世民,目光里面饱含着讽刺与奚落之意。
白瑜娑一直都没正眼看李世民,直到后者近前之后,才一阵哈哈大笑:“你就是那个李世民李二郎吧?抱歉抱歉,刚才有桩生意要谈,耽误了一些时间,还请二郎见谅。你们这些混账,还不起身让个位置出来?怎就这么没眼神?”
李世民的神色凝冷,没有就坐的意思:“白大当家既然不喜在下这个恶客,又何需勉为其难,与本将客套?本将就开门见山的说吧,我等此来,是为青海的商道。听说白大当家,有意将我与青龙山庄在吐蕃那边的生意,全盘吞下?”
“我们是有与囊日论赞做生意的打算!”
白瑜娑嘿然一笑。身躯后仰,睨视着李世民:“怎么?你李世民没法再从青海那边运盐,还能拦着别人不让运?”
李世民闻言也不恼不怒,而是叹了一口气:“自然是不肯让的!白大当家应该知道我们为这条商道死了多少人,又付出了什么?”
“那与洒家何干?你们现在,既没法再运盐出来,也没法给吐蕃提供茶铁之类,囊日论赞自然要另寻他人。”
白瑜娑咧开了唇,露出了一口森白大牙,随后又语声一转:“三百万贯,这是看在武功李氏,还有你这绣衣郎将的面子上。拿了这笔钱,就请开府大人与青龙山庄敬青海而远之。”
李世民没再答话,朝白瑜娑拱了拱手之后,直接转身就走。
他这样的姿态,却让白瑜娑一阵错愕,眼中显出了一丝意外之色.
“五百万贯,我最多给你这个数!洒家出了这笔钱,算是买断这条商道了。”
李世民则是懒得理会,直接大步走下了楼梯。
而等到众人,都出了这座‘麒瑞客栈’之后,唐俭就一声哂笑:“跋扈无礼之至。说此人得志猖狂,还真是半点不错,这是太给他脸了都。”
“我就说过,没必要自取其辱的,根本就不该来的!”
张雨柔也气呼呼的说着:“你偏要来受这折辱!要依我的意思,当时就该一刀砍过去。你是堂堂绣衣郎将,怎就把他当成逆贼给办了?”
她与李世民一起混久了,此时也沾染了一丝后者的狼性。
李世民却不甚在意,神色淡定的策马往前走着:“何需急于一时?薛举巴不得我现在就与这位翻脸。有一句话说的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张雨柔顿时愣神,她听李世民之意,竟似打算对白瑜娑的无礼跋扈,忍气吞声了。
“不用担心。”
唐俭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想法,目光斜视过来,一声失笑:“你要知道,咬人的狗从来都不叫的。”
李世民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心想这茂约兄,怎么形容了?就不能换一个好听的词?
这个时候,白瑜娑却正立在三楼处,冷冷看着以李世民为首的这对骑士,在街道上扬长远去。
而此时在他身后,一位账房先生打扮的人物,正痛心疾首的怒斥:“我看你就是太得意忘形!东家说了让你好生接待,开价也不妨厚道些,只要不高于一千三百万贯,都可以答应。你是怎么办的事?你真当这家伙是好惹的?如今的齐王,已经被天子圈禁,而那位西秦霸王薛举,也已悔不当初。长安的各家黑商,从来都没招惹过他。如今都还呆在刑部的牢房里面痛哭流涕!”
白瑜娑眸中顿时微现赤光,回首看着身侧之人,那凶戾蛮横的气势,使得后者神色微悸,下意识的就闭上了嘴,同时后退了数步。
这人胆怯的模样,让白瑜娑一声哂笑:“给我记住了!洒家既不是你口中的齐王,也没有薛举那么多的顾忌。如果这个臭乳未干的小子,胆敢于洒家为敌,那洒家一定会立刻扭下他的脑袋!还有你家那位主上,是真把洒家,当成他家的一条狗吗?”
说到这里,他又和颜悦色的,拍了拍这位账房先生的肩膀:“放心!我想过不了多久,这位开府大人,就没心思去顾那青海商道。这个亏,他即便再不情愿,也得给我乖乖的吞下去,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