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
几十年前,她才入宫的时候,对于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无比期盼过。
尽管在乌苗身份低微,可那毕竟是她的家,有她的父母亲人,有她熟悉的一切。
再后来,她就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最高处的繁华风景。
还能回去么?
太后突然咳嗽一声。
守夜的宫婢立刻爬起来,惶恐问道:“太后怎么了,要不要喝些温水?”
“不必了。”太后示意宫婢睡下。
宫婢不出声了,却能听到她微乱的呼吸,显然没敢入睡。
太后轻轻摇了摇头。
回不去了。
她早已习惯了当尊贵无比的太后,习惯了一呼百应,一句话能决定他人生死。
难道要她无声无息回到乌苗当一个普通老妪,连洗脚都要亲力亲为?
想一想那光景,太后就不寒而栗。
她已到风烛残年,如果真要选择一种身份,自然是大周太后,而非默默无闻的乌苗老妪。
不出几日,慈宁宫一名叫彩霞的宫婢消失了。
姜似虽留意着慈宁宫的动静,毕竟有所不便,又晚了数日才知晓。
知道这个消息,姜似竟不觉太意外。
一个享了几十年富贵的人,让她回归平凡,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忍耐一些时日,姜似终于找了合适借口再次出宫与花长老相见。
“彩霞死了。”一见面,姜似便开门见山。
花长老大惊,声音都变了:“彩霞死了?”
姜似颔首,重复道:“彩霞死了。”
花长老语气颤抖:“怎么会这样?”
除了太后,彩霞是仅剩的留在宫中的暗棋。
彩霞的死意味着什么,花长老再清楚不过,可她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姜似目光锁定花长老,一字字道:“彩霞的死说明太后主动斩断了与乌苗的联系,她叛变了。”
花长老面皮剧烈抖了抖,手举起又放下,一时无措。
姜似神色冷然:“太后不愿诈死,花长老觉得该如何是好?”
花长老心情剧烈起伏,挣扎良久道:“这件事我必须向大长老禀报,一切由大长老定夺。”
姜似起身:“那好,我再等大长老的消息。”
乌苗距大周路途遥远,一封信往返又需数月工夫。
眨眼间景明二十一年就过去了,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将至,那些脂粉、首饰铺子再次热闹起来。
露生香生意一年比一年红火,又有太子妃的后台无人敢寻麻烦,自是客似云来。
这日秀娘子与卢楚楚打开店门,店中很快就被前来买香露的客人塞满。
看着这些,秀娘子一颗心踏实无比。
一旁伙计忍不住道:“要是能把铺面再扩大些就好了。”
明明生意这么好,铺面也不扩大,香露也不多卖,损失多少银子啊。
卢楚楚横他一眼,笑骂道:“瞎操心什么,这样就挺好。”
安安稳稳,欢欢喜喜,不比多赚点黄白之物有意思多了。
这京城啊,她想长长久久住下去。
这时一人突然冲到卢楚楚面前,指着她道:“你,你是北齐郡主,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