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说这就是所谓的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反正已经违反规定录取了那个女孩,再违反一次规定又不怎样是吧?”声音发出了类似嘲讽的笑声,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像是赞同亚伯的做法。
“话说你这样说真的好吗?”亚伯摇头苦笑,将最后一口烟吸入肺部,然后缓缓吐出。“你一个作为风纪主任的老师,听到我这样肆无忌惮的违反校规,你都没有一点点表示和反对?”
“那我应该怎么说?”说到这,黑暗中的声音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用严肃的语气开口,“阿曼达·希·亚伯,我是纪检委的,有人举报你滥用校长职权,所以请跟我走一趟接受调查吧。”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演不下去了,忍不住发出窃笑。“亚伯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用这样的语气和你谈话啊,就像那些香港警匪片里的一样,身后带着一大群人,然后亮出校董会出示的停职令,将你带进小黑屋进行审问?你还别说,我一想起那个场景就想笑。”
“那有什么好笑的?这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啊。”亚伯有些不懂。
“难道你不知道一个词叫做同流合污吗?还有一个词叫做官官相护吗?”
“所以说你是想说我们是两个臭味相投的老流氓?”亚伯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难道不是吗?老流氓亚伯?”对方轻笑一声,充满了调侃的意味。“所以不论你坐出怎样的决定,我这个风纪主任永远都站在你那边的,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做,毕竟你可是从不会妥协的阿曼达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变得深沉,像是合唱团的中高音,在黑暗中睁开鹰隼般锐利的眼睛,让人难以怀疑他所说的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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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枫市枫树林
绿意盎然的树林伸出的枝桠如密密麻麻的剃刀把午日的阳光切得粉碎,暖日零碎地洒落在青石板的地面上,带来夏季开始的炙热。
在树林中漫步的天风套着一件黑色毛线罩衫,里面纯白色的衬衫上映着零星的橘黄色阳光,像是宣纸上泼洒晕染开的淡黄色墨水,边缘模糊了白与黄的界限。他沿着青石板在密林中穿行前行,纯白色的运动球鞋踏着机械的脚步,冷漠的眼瞳如清澈溪水般倒影眼前这片寂静的风景。在一块阳光找不到的阴暗处,他停下脚步,顺着青石板路上的一个长木椅上坐下,抬头望着被遮挡的太阳。
他其实并不想再次来到这个充满伤心回忆的地方,但是他答应过校长,说会来这里看看。答应过的事情,他就一定会遵守承诺,这是他镌刻在心中的准则,就和那个校长口中的傻乎乎的新生一样,认死理。想到这,他对着头顶翠绿的树叶笑了笑,像是在树下犯傻的中二青年,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莫名的伤感。
天风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摸出那个纯白色的IPONE5,打开音乐插上耳机,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首她最喜欢的《Daisy》,那个韩国伤感电影的主题曲。其实天风之后也去电影院里看过那部电影,不过这部电影早就被电影院下架了,想看的话只能包场一个人看。天风当时没有丝毫的犹豫,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扔在桌面上,然后一个人独自坐在包场的电影院里度过了一下午。当电影放到最后结尾的时候,他坐在前排的作为上沉默不语。他其实很难说刑警和杀手谁才是女主角值得托付终身的那个人,这仿佛就是一个有双解的方程,每一个解都是正确的答案,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选择。的确,生活这种东西有时候根本无法用数学的方式来确定最终的答案,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原地踏步,可就是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所以天风在那天直到夜幕降临才从电影院离开,转身的时候也没能给女主角找到一个正确的答案,无法告诉她一个确切的选择。就像是没有结局的章节,谁也不知道作者心中偏向的结尾。
又或许对于电影中的那个女孩来说,根本就没有答案吧。
就像她最后对自己说的一样,自己就是一个反应太过迟钝的傻瓜,心中那根名为爱情的弦很难被拨动,而一旦撩动,就会像物理上不存在的永动机一样,一直在那个小小的世界中回荡着哀伤的曲调。
其实天风自己也明白,悲伤的事情就应该让它随着风在回忆中吹散,埋葬在内心的最深处。但是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地犯贱,在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的莫名时刻脑海中总会浮现过去某一帧的画面,像是引子般,引发了潮水般的记忆,在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疯狂涌入,每一张都是痛苦,淋漓地淌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