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我姨夫原先在呼蓝乡治沙的事情,我去查阅了当时所有的相关资料,并对呼蓝乡也做了一些调查。我发现这个地方癌症患者特别多,不过对于这一情况,媒体只报道了一次,便再没下文了,因此也没能引起社会的广泛重视……”
许名扬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说:“新达是报道这则事件的报社的赞助商,很多年了。”
接着,许名扬还想继续追查下去,却先被父亲发现了。
他干脆直接把疑问丢给父亲。
许智反问他:“你是想要把我送进监狱吗?”
一切似乎都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
许名扬痛苦纠结了许久,却还是想要守护自己的父亲。
他开始经常性的失眠,特别是当他知道梁璀错和林滉在一起后。
他知道,林家知道梁璀错的身份后,会再起波澜。
他知道,林家知道梁璀错的身份后,一定会起波澜。
“做贼心虚,弄巧成拙。”许名扬如此形容他的这番作为,“我父亲也是一样吧,怕璀错真的治沙成功,怕她的身世曝光,怕她踏上呼蓝乡的土地……所以便从中作梗。我也怕,于是我想那不如就让她失败,让她无法再呆在环保行业里……”
许名扬交代完后,只觉得身体被抽空,他算计了那么多,却还是没能帮他父亲逃脱罪责。
他看了看头顶的昏暗的光,忽然想起一句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伦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末了,他说出了梁璀错的下落。
一家精神病医院,但具体是哪家,他还没能查出。
*
掌握到这一线索后,警方立马行动起来了,他们向木城及其周边的所有精神病医院发去了梁璀错的照片,询问他们是否有接收这名病人。
终于,一家私人精神病医院传来肯定的回复。
林滉得知消息后,立马和警方向那边出发。
路上,他情绪好几次都接近崩溃边缘。
他用手不停砸着方向盘,就要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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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那边对这件事情异常重视,他们将梁璀错安置到专门的房间里,等待警方和林滉的到来。
作为一个正常人,被关在精神病医院里数天,梁璀错的精神状态变得非常差。
只要她一发出抗议,表现的稍微激动,便会被强制注射安定。
最后,她只好停止反抗。她装作乖巧,把药含在舌底,等到护士离开后,再吐出。
可几天后,她开始恍惚觉得自己的精神真的出了问题。
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烦躁起来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全部揪光。
在看到林滉的那一刻,梁璀错的第一反应是要逃走。
她在想,她现在的模样一定非常难看。
林滉则拼命地将她揽在怀中,一丝一毫都不想放松。
“呜……”梁璀错一边呜咽一边挣扎。
林滉将她抱紧,反复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没事了,没事了,我来带你回家了……我们回家!”
终于梁璀错逐渐放弃了反抗,转而紧紧拽住林滉的衣角,像漂浮许久的船终于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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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那边,则开始对医院的负责人进行问话。
那边立马将责任撇清,“对方假造了身份证和户口本,我们哪里想的到他根本不是她的监护人啊!”
林滉听见,吼:“那你们就可以不做检查?直接把一个正常人诊断为精神病患者?说,对方给了你多少钱?”
梁璀错在他怀中,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后一缩。
林滉察觉到,立马又将她搂紧了一些。
临走之前,他面向医院负责人,留下一句话,“我一定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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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滉思来想去,最终把梁璀错带到了颜栀子那里。
她一个人住,私密性和环境都很好。
而经历了这样糟糕的事情后,梁璀错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从前的勇猛和坚强在此刻全都幻化成了恐惧。
她一直紧紧地拽着林滉,林滉动作稍微大一些,她便会表现的异常不安。
林滉放心不下她,干脆寸步不离地陪在她的身边。
蜷在床上,握着林滉的手,这一次,梁璀错终于有了睡意。
林滉看着她的安静的睡颜,心里的痛一阵又一阵的翻腾。
他将她的头发顺了一次又一次,温柔地像在抚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半夜,梁璀错突然惊醒。
精神病医院的遭遇还是叫她后怕。
林滉赶忙抚拍她的后辈,“我在,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梁璀错确定自己是安全的后,用力圈住了林滉的脖颈,把头埋在他的肩膀。
安静了好久,她说:“我要赶快好起来,我要去揭发许智,新达生化一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