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景色都与她睡着前相同。她原先刚睡醒困意还未散,后来又与奉玉纠缠在一起、被他吻得发晕无暇顾及其他,此时一看,这才发觉这里的景色极是清晰,原以为是朦胧的地方连一片叶、一道波文都看得清。天宫花园的湖水水波荡漾,能清楚地瞧见湖边花木在水中的倒影。
白秋呆滞了一瞬,又去看奉玉,只见他五官深刻分明,一双凤眸幽深,眼神中有些她看不明白的意味。
奉玉见她半晌不作声,就又问一次道:“秋儿,你可感觉出我有什么不同了?”
白秋一惊,一时不知所措。奉玉只静静地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回应。
奉玉自然还是奉玉,他这几年是神身下凡,外貌身材皆无变化。只是他历劫时终究是凡人,失了万年的记忆,自己亦当自己是个普通人……即便是同一个人,阅历记忆差了如此之多,此时又是神身,神态总是有些微的差别的,白秋望了一会儿,便发觉奉玉眼中的冷锐之气比她回忆中更盛。
她感觉到他周身强盛的仙气,突然慌乱起来。恰在此时,只听从天宫大殿方向传来一阵脚步声,白秋下意识地往那里看去,就见一个天兵急匆匆地从大殿方向跑来,看到她和奉玉,便恭敬地一笑,朝奉玉标准地一拱手道:“——将军!”
白秋听到从天兵口中说出“将军”二字不觉一震,虽说奉玉在凡间时就一直被人叫将军,但这会儿说出这两个字的人是天兵,那么意味便分外不同。
然而相较于白秋的吃惊,奉玉却是对这个称呼习以为常。他稍稍一顿,先看了眼白秋,便抬眸看向天兵,问道:“何事?”
天兵维持着拱手的姿势,答道:“将军,天帝与华风仙君得知您今日在场,想邀您共饮一杯。”
奉玉看了眼坐在他对面的白秋,他在这里的事原本还没处理完,但看白秋一脸茫然、触他的目光又紧张地一颤,坐得又拘谨了几分,奉玉便晓得这小狐狸多半是一时半会儿明白不过来,他若是待在这里,耗时还要更长,倒不如给白秋一点自己的时间好好想想。
故而他对天兵略一点头,道:“好,一会儿我自行过去。”
等天兵离去,他一回头,又问白秋道:“秋儿,你名字当真是叫白秋?住在何处?”
白秋脑子发晕,等回过神来,已慢吞吞地都答了。奉玉将她口中之言记下,只说了句“好”,便道别起身离去。白秋望着他一身玄袍渐渐在路的尽头消失,过了良久才有点回过神。
她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大殿之中,大殿之中仍是弥漫着混杂了仙酒与高涨情绪的暖和气息,她四处扫了扫,不久就在天帝入席所坐的位置周围看到了正在饮酒交谈的奉玉。她四下望望,随便拦了一个看上去颇好相处的女仙,朝奉玉那里指了指,问道:“仙友,你可知那位仙人是谁?”
此时,奉玉不知是不是感到了什么,抬眸往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相貌向来俊美,五官如画,只是一双凤眼颇有锐气,神情总有冷意。他扫她那一眼,给人的感觉亦是淡淡。
那仙子本是被拦住下意识地转身,谁知一抬头看到白秋的长相,饶是天界美人甚多,她也不禁呆了片刻。等恢复过来,仙子见白秋年纪不大,以为她是刚刚飞升上天的仙子,便友好地解释道:“你不晓得?那位便是掌管天庭三十六军的奉玉神君,前一阵子刚刚历了天劫回来,平日里不大露面的呢。”
“——将军,接下来这般,是否可行?”
一转眼已是数月,这日朝会和公职都结束后,奉玉半路被两个下属的文官追上。他接过对方递来的文书扫了扫,确认无误便点了头,继而并未停留,上了马匆匆离去。
待奉玉离去,文官收起文书,看着策马走远的奉玉,忽而对身边的同僚道:“说起来……将军近日似是心情不错?”
“……你如何看出来的?”
对方一愣,思索了半天奉玉近日的言行,只觉得将军还是和平日里一般冷淡严肃,并未察觉到什么迹象。
那文官其实也不是很确定,不过是觉得奉玉将军最近周围的气场比以往来得缓和,要说证据倒是拿不出来,若非要说奉玉这段时日和往常有什么不同,大约就是回家回得比较准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