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煌急忙转头去看——他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女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大睁着双眼,睫毛似乎还在微微颤动。
一声“紫蔻”差点脱口而出,秦煌紧抿着嘴唇,跑过去的速度教人直感惊讶。
“殿下!”魏祺到底身经百战,立刻意识到危险,跟了上去。
还坐在树下的蒙面人是在同时行动的,只见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掷出了手中的半截断剑。
魏祺早有防备,立时抛个火球过去,可火球碰到断剑,却并没有将其烧毁,而是在“嗤”的一声过后,熄灭了。
蒙面人“嘿嘿”地笑起来。
断剑被火球打得偏离了原本的方向,但就是不落地,而是在半空中拐个弯,居然又朝秦煌飞去。
说时迟,那时快,女人突然直挺挺地弹跳起来,整个身子扑到秦煌身上,将他压倒在地。
断剑擦过女人的头皮,尖啸着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火球紧随其后。
这次,断剑被点燃,发出耀眼的白光,转瞬化为一摊黑灰。
而那蒙面人,趁着秦煌被压,魏祺的注意力又还在秦煌身上时,一跃而起,跌跌撞撞地跑进山林,自此没了踪迹。
女人力道很大,秦煌又完全没有思想准备,被压得眼冒金星,几欲呕血。
“殿下,殿下,你怎么样?”魏祺慌了神。
安若木跑过去,帮他一起把女人搬开。
秦煌说不出话,只一挥手表示自己无碍,也顾不上形象,手脚并用地爬到女人身边,轻拍她的脸。
女人不动,皮肤慢慢干瘪下去。
秦煌心乱如麻,突地想到沐晴,向她投去求助的眼神。
“殿下已经不在里面了。”沐晴不用看都知道是怎么了。
“她会怎么样?”秦煌担心秦紫蔻的安危。
“如果是在引香的指引下回去,应该不会有事。”沐晴慢慢走过来,“就怕最后那一下是去而复返。”
“去而复返会怎么样?”秦煌的心缩成一团。
“我不知道,怎么样都有可能。”沐晴实话实说,“殿下,你还是尽快回去吧。”
秦煌不说话,摸了女人的额头和双手,确定是冰冷而僵硬的,才在魏祺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来。
“殿下,不能离开王宫太久。”魏祺不单单是不放心秦紫蔻。
秦煌略一点头,对安若木道:“安护法,魏祺会把你们送上船,我必须得走了,多保重。”
安若木行了礼,道了谢,目送着秦煌带着一队士兵渐行渐远。
魏祺刚才拿出来的叶子一直捏在手里,此刻才得空递到安若木面前。
安若木仔细看过九环刀,又看看自己握刀的手掌,笑了笑:“不用了,没事。”
“不,安护法,有事。”魏祺维持着姿势不动,“实不相瞒,这火里,还有些其他东西,就算没有触到火,那东西也能到你体内。”
安若木听着,心里冒出些猜想,又不好说破,不由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魏祺将他的表情变化全都看在眼里:“安护法,现在实在是没时间解释,还请相信殿下,相信我,等你真的没事了,我一定会说清楚。”
安若木其实还是犹豫的,但他在煦扬境内,这地方又是完全陌生,要是贸贸然逃跑,迷路先不提,一个不巧,迎头撞上才离开不久的那些人,就是必死无疑。
不过,要他相信魏祺,接下那叶子,他又实在不敢。他不清楚魏祺的为人,不清楚魏祺究竟是敌是友,也不清楚始终跟随在秦煌左右的魏祺,到底是不是忠于秦煌。
“叶子没问题,我劝你赶紧拿过来。”正在为难时,沐晴开口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安若木收了九环刀,有瞬间的讶异,可再联想到夏远山,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是垚树叶。”沐晴不经意地瞥了魏祺一眼。
闻言,安若木愣住了。
垚树是暮遥国特有的植物,不能食用也没有药用价值,只能用来饲养金隐虫——一种仅巫蛊师能操控的白色小蠕虫,可以耐受一般的火焰,在接触到金属器具的同时便会改变颜色,很难被发现。
“你……对我下蛊?”安若木本以为火中是毒,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蛊虫。
魏祺满脸歉意道:“安护法,容我等一下再解释,现在,你看看手掌上,是不是有一处伤口?”
被这么一说,安若木还真感觉到右手虎口处隐隐约约有些疼。
他抬手仔细观察,换了几个角度,才终于在皮肤的褶皱里看到针尖大小的一点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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