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多分钟,议事厅的门开了,子书怀娴先走进来,没什么表情,复又回到旁听席。
又等一分来钟,秦晔进来了,带着些许疲惫,往审判席上一坐。
季秉仁以眼神询问,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朝身侧的士兵点了点头。
士兵以手中长枪的尾部在地上重重顿两下,旁听席上嘁嘁喳喳的文武官员便慢慢安静下来。
“秦霄,人证、物证俱全,你谋杀的罪名成立。”秦晔一上来就直奔主题,“雇用傀儡师和巫蛊师,意图对大臣不利,也是一个罪名。”
说完,朝子书怀娴看去。
此时安若木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照道理,在宣判之前,审判人员之间应该有一个讨论的过程,可很明显的,子书怀娴对秦晔说了什么,使得秦晔略过了这个步骤,直接跳到了下一步,而且,还直接得出了秦杉希望的结果。
其实,不论是哪个阵营,对于秦霄被判重刑都是乐见的,因为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少一个对手,还有了拿到禁卫军的机会。
安若木是打算帮秦晔的,他隐隐地觉得,秦晔这次是下了决心要做出些改变,他原本以为,关于秦霄是否构成被指控的罪名,将会是一场激烈的辩论,可万万没想到,秦晔甫开口就定了,还定得如此轻描淡写。安若木在失落的同时,也十分无奈,毕竟,他只是临时代替尤正则坐在审判席上,说穿了就是凑个人头,秦霄谋杀也好,雇用不该雇用的人,图谋不轨也好,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其中有暮遥国或妖族的参与,那就是煦扬的内政,即使顶着擎正堂的名头,也不能随意干涉。
正想着,他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便本能地转头,与秦晔有了短暂的目光接触。
这匆匆一瞥里,好像还真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至于里通外国,我和安护法的想法差不多。”片刻的沉默之后,秦晔再度出声,“事关重大,不能妄下定论,还要再仔细地查。”
话才出口,子书怀娴就皱起眉头,身子向上一挺,像是准备站起来。
“母后?”秦皊樱是始终被母亲按坐着的,见如此举动,不禁吓了一跳。
子书怀娴听到这声唤,烦躁地猛转头,看到女儿略带惊恐的脸,才稍微冷静些,终于没有起身,慢慢靠回到椅背上。
秦杉预感到事情也许不能朝着他计划好的方向发展,脸色也不好看了。
“陛下,尹钊是秦霄的心腹,知道不少事情,还是再把他叫来问问吧。”季秉仁小心地提了个建议。
“能问出什么?”秦晔斜睨着他,“问出来就能定案了吗?你着什么急?”
“陛下,并不是我要急着定案。”季秉仁赶紧解释,“只是这背后在虎视眈眈的,有可能是暮遥甚至是愈新洲的妖族,拖不得啊。”
“拖不得也给我拖着,没有十分的把握,就给我一直拖下去!”秦晔难得地发了火,“我哥就留下这么两个儿子,临死的时候,不说话,只是指着他们,到最后眼睛都不肯闭上。今天一个个的,你一言我一句,为什么就一定要我定他个死罪?他是我秦家的血脉,我想留下我哥的血脉,不行吗?”
话并不完全是说给季秉仁听的,饶是如此,也还是唬得季秉仁连大气都不敢喘。
“是,你们是找到了可疑的人,可那个死了的,连到底是人是妖都还没搞清楚,就急急忙忙地一把火烧了。”秦晔嘭嘭地拍着桌子,“而那个傀儡师,真的是傀儡师吗?傀儡师说的话,又能信多少?”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官员都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陛下,林妈妈是妖族,她亲口承认的,并有验尸官的记录。”还是秦杉胆子大,“我怕她有什么法术能死而复生,这才把尸体给烧了。”
“陛下,那验尸官对我说过这件事,火化的时候我也在场,确实是妖族,林妈妈没有对秦霄说实话。”安若木实事求是道。
秦晔不言语了,议事厅里又安静了很长时间,直到子书怀娴轻轻地咳嗽一声。
“里通外国的事,再调查。”秦晔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也好像是在回应子书怀娴。
子书怀娴掉转头,不再看审判席,脸上的不悦完全掩饰不了。
秦晔倒平静下来:“秦霄听判。”
秦霄当即双膝跪地。
秦晔坐得端端正正,下了很大决心般,说:“削去一切官职,不得离开宅邸,随时听候传唤。”
“陛下,秦霄谋杀大臣,是重罪。”秦杉显然是认为处罚得太轻。
“那我判他个死刑,交到你手里,让你立即处决了可好?”秦晔低头开始翻看始终放在桌上,一直没被动过的文件。
秦杉哪敢接话,忙低头行礼,退到一边。
“季大人,安护法,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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