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切都已结束。
堂子们不管心中如何打算,但是很多人都对堂长尊崇有加,若是轮到为一个卑微的徭役去磕头作揖,大家谁也不会答应。
“大家表决!”
萧暖怎么也不能出尔反尔,尤其是对陶浪。
人群中马上举起三只手,来自堂长萧正,第一堂子萧暖和那个冷冰冰的南宫衮。
再也没人同意。
不管是对身为孤儿的徭役抵触,还是为了堂长的尊严,另外八人肃穆相对。
陶浪反倒笑了。
瞧着南宫衮笑了。
这个冷热不吃的冷面汉子很让人感激,自始至终这家伙就没拿正眼瞧过自己,无疑心中充斥着不满,谁知道关键时刻竟能和自己站在一起,有点像杜小顺,无论人怎么样,只要是像杜小顺的人都可交。
表决失败。
“陶浪……”萧暖无可奈何,命救了,赌约输了,【飞花录】也拿了,答应的事情却没实现,柔美的脸颊布满歉意。
呼!
梁敏冲入房间,毫无胆怯之意向大家宣布,“学堂不是你们这些人的,而是所有弟子们的,外面大家都要表决,还是去瞧瞧吧。”
随着殿门开启,外面传来熙熙攘攘乱成一锅粥的声音。
众人只好来到殿外。
霍!
陶浪大开眼界。
两三千名弟子纷纷罢课赶来,聚集在学堂议事殿门外,让他心旷神怡的是,叫喊在最前面的大多都是女弟子,芬芳无尽,桃色花开。
陶浪在南城掌击三名花花公子,阻止了女弟子们被调戏,很快便传遍学堂四角,女弟子们当然扬眉吐气,而作为男弟子,更没有理由拒绝这个打杂的小徭役,否则以后出门都会被人指点窝囊。
“让陶浪成为弟子!”
“他打死恶少,为我们出气,应该是弟子!”
“陶浪是为了我们才得罪南城学堂的……”
“如果不让陶浪成为弟子,我们就退学,东城学堂不要了!”
“对,退学,退学!”
人群中忽然迸出一个大嗓门,“堂长大人,虽热陶浪打过我,我也同意让他成为弟子!”这女就是那个要打小彤的高个女弟子,听到南城弟子同样要打小彤,却被陶浪打得骨折的骨折,腰断的腰断,自己岂不是捡了个天大便宜。
她个子高,嗓门粗,所有人都听见。
轰!
两三千弟子浪涛般哄笑,随即更高的浪头来临,众口一词,那就是非要让陶浪成为东城纹修学堂正式弟子,否则决不罢休。
对于普通女弟子们,学堂的将来前途只是其次,此堂不养奶,自有养奶处,面子、名声和尊重才最重要,她们认为,那个迷人得要死的小徭役能为他们赢来一切。
费长英这次难堪不已。
如果放弃学堂,他答应不答应陶浪都已经毫无意义。
另外没有表决的八名堂子神色各异,有的暗瞧费长英,等候他的说法,有的开始局促不安,小心打量着堂长萧正。
杜小顺趁乱摸到梁敏身边,知道此举出自她的主意,“你真牛逼,引来这么多人,陶浪成为弟子八九不离十了!”
梁敏无言以对。
数千弟子为一个短工徭役请愿,这在东城学堂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唯独一次的浩大请愿来自二十五年前,沉沦数百年的东城学堂终于迎回全城大考名列十七的萧正,那是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无数弟子聚集在议事殿门前,摇旗呐喊让准备就职长傅的萧正登位堂长,直至官府出面,但是仍然无法控制,官府和学堂无奈之下提拔萧正为堂长。
令人遗憾的是,二十五年过去,再也没有出现超过萧正的弟子。
数千只纤纤玉手不断扬起又落下,白色的海洋一浪高过一浪,高亢的喊叫声音大多发自女子之口,有些震耳。
费长英认输了。
绝不能因为一个徭役破坏自己的前程。
他转身与众堂子面议,像是达成了一致意见,又做出难堪的表情来到萧正面前,“堂长大人,既然弟子们同来请愿,为了学堂着想,我们同意陶浪成为弟子;但是,却要劳烦堂长了,官府和南城学堂那边……”
“放心,”萧正挺起老脸,拿住颌下胡须,仿佛大病痊愈,“不管是立下军令状还是跪求,老夫都能做得到。”
他相信陶浪,为陶浪也值得。
堂长准备宣布陶浪的弟子身份。
呼!
议事殿门前蹿来一人,冷厉喝道:“难道你们想造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