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皇上请下令!”
“太后怎么说?”
他知道,母后一定知道这一天的到来,母后一定不会就这样说离开就离开,母后一定为他做好了一切铺垫……
这是他最爱的母后。
“太后娘娘说,一切听从陛下吩咐。”吕荣跪地行礼,额头埋在地上,话语间没有什么情感波动。
北倾凯微愣,随即收回空抚的手,衣袖滑落。
他慢慢站起来,酸痛麻木的膝盖每动一点都像是血肉撕扯,但是比起脑子里的钝疼,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一切听从陛下吩咐’……
呵!他怎么突然就想哭了呢?
吕荣感觉到内室里又挣扎的动作,疑惑地抬头。
“皇上?”
“就,都杀了吧……”
一瘸一拐地走出栖凤宫,北倾凯看着阴沉的天空,眯了眯眼,诡谲而阴鸷。
心虚也好,狠毒也罢,他现在想用那些人的性命给母后祭奠。
子夜,北倾凯依旧跪坐在栖凤宫,无论那些朝臣说什么,统统置之不理。
只心无旁骛地给床上的人喂水。
天顺七年,冬,十月二十七。
太后忽染恶疾,皇帝孝敬仁爱,于栖凤宫侍候不出,六国宴与会者皆不欢而散,惟青龙国使臣徘徊不去。
青苍国皇宫内外沉浸在浓浓地悲哀之下,宫婢太监都手缠一道白结。
夜色掩映下,捷星宫安静非常,内墙的精良护卫站得整齐,着黑衣,与这浓厚的夜混为一体,肃穆沉重。
突然,空气被撕裂,嗖嗖地晃过矫健的黑影,分散地往各宫飞去。
然而,这些黑衣人还未落地,便被冲天而起的箭弩一击毙命,强大的力道与速度丝毫不给他们反应时间。
天上的底下的,都在这个时候混乱不已。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高亢的哨声响起,那些黑衣人顿时倒转了攻势,开始自相残杀。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血腥屠杀。
故事远远不会就这样结束。
宫门外突然涌入的各国军队像是排练好的一般,高喊着往前冲。
这时,他们没能发现,这宫门竟无一人值守。
没能融合在一起的各国士兵们各自奔跑,全都进入宫门内,沉重的宫门被人从外拉好上锁。
快要冲到的前方宫门也在这一刻落了闩,刹那间,宫墙之上立起无数弓兵箭弩,蓄势待发。
原本应该带在栖凤宫的青苍国皇帝愤然挥袖,扬声怒吼,“杀!”
被围困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中了埋伏,漫天的箭羽密密麻麻,撕心裂肺的哀嚎此起彼伏,没过多久,夜袭的士兵几乎倒了个干净。
原本是被捕的秋蝉,最后却吞了黄雀。
北倾凯瞥了一眼下面的惨状,对于这意料之中的结局没有多少惊讶,冷冷转身,下了宫墙。
一夜之间,皇宫的砖石每一块都被血色沾染,所有的敌军都被清理干净了。
说起来,最安静和谐还是栖凤宫了。
“吕荣。”北倾凯又是跪坐着,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
“臣在。”
“人怎么样了?”
“收押天牢,等候陛下……和太后发落。”